严清禾心里面咯噔一声,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芦荟就是故意留下来这张纸条的。
上面的字迹潦草凌乱,虽然能够看得见是出自芦荟的手笔,但是凭借严清禾对于芦荟多年以来的了解,她习惯了写清秀隽永的文字,这样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
“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仇人。”
严清禾也着急了,无奈的跟权庭肆发问。权庭肆显然想不出来,他在国外呼风唤雨,但是在国内一直都收敛了他的锋芒。
和芦荟的关系,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隐藏着,送来不让任何人知晓。
那么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厢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严清禾又仔仔细细的将那份信件给看了一遍。
“见信如面,我过得很好,只是想出来走走,希望你不要担心。”
看起来只是一张平淡无奇的直跳,其实只是想要留下来自己是被别人给带走的迹象。
那些人故意让芦荟用自己的手笔来写信,在一旁逼着芦荟写出来这样的信件。
严清禾心中恍然大悟,但更多的还是满满的忧伤。
究竟是什么人,就这样盯上了芦荟,她还怀着孩子,现在还能够在哪里。
手紧紧的捏着信件,差一点要把那封信给撕碎。
严清禾心里面满满的难过,如果当时在芦荟接那个电话的时候能够感受到自己闺蜜的反常就好了。
偏偏她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还在那样继续淡定的工作。
想到这里,严清禾难以隐忍的酸楚,如果早就知道这些就好了。
看着那上面的一行行字迹,严清禾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她和芦荟在上大学的时候,两个人曾经约定过。
如果有一天,严清禾失踪了,就要在留下来一个暗号,譬如说自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散散心。
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上脑门一样,严清禾脑子一热。
“我知道了,芦荟一定是被别人给带走的,你快想想你都有什么仇家。”
严清禾很激动的样子,愤愤不平的抓紧了权庭肆的袖子,前所未有的愤怒。
权庭肆淡淡点头,仿佛是在黑夜里面找到了一个方向一样,拿出来手机进行了一番周密的部署。
最近三年和他交手的人,全都周密的排查了一遍,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人。
严清禾这才慢慢的恢复了元气,颓然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是有几分的不敢置信。
为什么好好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还说过要做对方婚礼伴娘上的人,一个不明不白的消失,另外一个悄无声息的怀孕准备生子。
为什么幻想中的那种平静的波澜不惊的生活永远都不会到来,有点永远都是没有期望没有远方的现实。
权庭肆已经打完了电话,坐在驾驶位置上,眼神空洞,目光涣散。
严清禾觉得他不应该这样,微笑着开口说道:“现在你才是寻找芦荟的重心,你一定不要垮掉。”
这个男人,真的和自己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可以百炼成钢,也可以百转柔肠,有着那样的铁血手腕却舍不得对芦荟发火,在芦荟失踪的日子里这样失魂落魄。
蓦然的,严清禾就想起来了宋钊。
也是一张一模一样的冷漠的脸,那个男人也有着很多自己想不到的秘密。
双手不经意的握成了一个拳头,严清禾在心里暗自腹诽。
如果有一天自己消失不见,那么宋钊会不会像是发了疯的一样的寻找自己。
严清禾微微勾起来唇角,泛起来一抹苦涩的笑容。
严清禾,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有可能来找自己,偏偏这个男人,绝不可能主动靠近自己。
想到这里,严清禾心里有几分的酸涩。
回过神来,被权庭肆的话给拉回了现实。
“严清禾,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和芦荟的事情。”
严清禾本能的想要摇头,却反应过来了权庭肆那一句话的语气。
与其说是一个问句,倒不如说是一个命令。
本来准备摇头的动作刹那间停了下来,严清禾顺从的点了点头,她倒也很好奇,自己的小姐妹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男人的。
听完了权庭肆说的那些话,严清禾心里越发的感动。
原来没一个人,都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的冷漠阴狠,权庭肆小时候习惯了家庭带来的伤痛,遇见了一个温暖的如同太阳一般的女人,自然是沉溺至今。
说道最后,权庭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以为我能够给芦荟一个很好的生活,却没有想到我连她的安全都没有办法保证。”
严清禾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心尖儿都在微微颤抖。
“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很多事情我们都想不到,再说了……芦荟现在不是还没有结果呢。”
严清禾心里一阵的慌乱,那个结果已经在心里面生根发芽,慌乱仿佛是野草一样肆意的疯长。
权庭肆强忍住心中的伤痛,将严清禾给送回了家。
看见那一个别墅矗立在那里的时候,严清禾本来略微放松的心,再一次紧紧的悬了起来。
和权庭肆东奔西走,不知道找了多少个地方。
现在天色已晚,暮色低垂,不知道宋钊心里面会怎么想。
男人站在木地板上,穿了一件很随意的条纹衬衫。亚麻色的休闲长裤,竟然将他清冷的气质给压制了几分。
他微微眯起来眼睛,看见那高大路灯下的影子。
一辆奢华的劳斯莱斯,走下来的女人是自己的枕边人。
拳头又一次紧紧地握起来,纵然知道没有什么干系,可是他心里面还是要嫉妒的发狂。
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严清禾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眼神里有几分的凉薄。
心里面对于芦荟的担心,犹如野草一般疯长,没有尽头。
宋钊高大的身影,站在二楼,通过路灯的照射,和严清禾的影子相互交汇。
严清禾一下子愣住,抬起一双灵动的眸子,如同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的目光透过玻璃门互相对视,意味深长的眼神。
严清禾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竟然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
一鼓作气的走进去,脚踩在大理石的楼梯上,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却每一步都是心惊胆战。
“我回来了。”
她微笑着开口说道,带着淡淡的波澜。
宋钊冷冷开口:“去了哪里”
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凉薄,他一开口就是难以拒绝的冷清,即便是身上穿着随和的居家的衣服,也难以掩盖他生性冷淡的凉薄气质。
严清禾心领神会,想必自己刚才从权庭肆的车上走下来,这个男人全都看在了眼里。
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衣服的裙摆,带着一点点的紧张。
“我……我今天去了四爷那里。”
开口说道这个称呼的时候,严清禾心里面突然有几分后悔,意识到不应该那样子说。
果不其然,一下子就和宋钊冰冷的眸子对视。
她猛然后退了一步,带着几分的焦虑,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不是的,是权庭肆那里。“
宋钊微微抬起来下巴,眼神在一开一合之间展现着精光,锋芒毕露的模样,看一眼就让人心惊胆战。
自己……自己的确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他那样居高临下的目光,就是一种审视,让严清禾无从遁形,坐立不安。
“我为了芦荟的事情,和权庭肆碰面了,权庭肆是芦荟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听见后面那一句话宋钊的眼睛里一下子展现出来一抹精光,一直都是紧紧抓住的拳头也在这一刻放松下来。
他知道这个女人上的就是权庭肆的车,可是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一点也不知情。
在得知事情真相的那一刹那,宋钊心里骤然间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都是紧绷的神经,竟然在那一刻放松了下来,唇角微微勾起来一抹弧度,宋钊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却在那一刹那戛然而止,一张脸绷的好像是冰山一般。
”严清禾,不管你去了哪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屑的模样,微微抬起来眉毛的那种轻佻,全都刻在了严清禾的眼里。
宋钊根本就不会担心自己,不过只是为了心中的那种大男子主义罢了。
严清禾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猛然后退了一步抬起来水灵灵的眸子和宋钊对视。
宋钊平静的眼神没有波澜,直视着严清禾,仿佛她已经犯下来了弥天大错一般。
严清禾苦涩的笑了一下,反正这个男人,不管自己怎么做,做什么,全部都是错的。
“恩,既然没有关系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
严清禾也很平静的接过了话茬,如果什么都不能保全,倒不如努力的去维护一把自己的尊严。
看着她转身就要走的模样,宋钊的眼睛里面勾起来一抹火焰。
“站住。”
说这话的同时,他伸出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严清禾细嫩的手腕。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