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县城人那么多,万一要是走散了怎么办?”沈建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年头的人一般很少有机会进城,因此对于进城里都有种莫名的紧张。
“爸,我不会走丢的,你就带我去吧。”沈琴抱着沈建军的胳膊撒娇。
“好了,你就带着她去看看吧!”
陈玉并不认为带沈琴去有什么不妥,她反而觉得带着小孩出去,涨涨见识也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女孩更应该出去长见识。
陈玉都发话了,沈建军只好同意带着沈琴一块去。
第二天,天还刚亮沈琴就起来了,夏季的天亮的早,五点多一点就亮了,陈玉煮了两个鸡蛋,让沈琴拿着路上饿了再吃。
去县城得先到镇上,镇上有直接到县城的汽车,不过得在八点之前到,镇上只有八点一趟到县城的车,下午两点再从县城回到镇上,交通十分的不便。
沈琴父女俩赶到镇上时才七点半不到,距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不过车上也就后排还有几个位置了。
沈琴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沈建军坐在沈琴旁边。
这个时候的汽车还没有空调,车厢也不像后世的公交车那么大,现在又是大夏天,车厢里还是比较闷。
沈琴坐下后,就迫不及待将车窗推开,把头伸了出去,沈建军见状赶紧把她拉了进来。
“小琴,不要把头伸出去,太危险了。”
他可是听人说,以前有人坐车把头伸出去,后来被路边的树枝划破了脸的,闺女这么娇嫩的脸蛋要是被刮破了,那可是要心疼死他。
“哦,知道了。”沈琴乖乖的把头又伸回来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车上的座位已经坐满了,就连过道上都用小凳子给挤满了。
“买票了,到县城五毛钱,快点准备好钱买票了。”售票员的大嗓门在车厢里响起。
沈建军拿出一块钱递了过去,“两位到县城的。”
售票员神色一顿,旋即又看了眼坐在窗边的沈琴,最终什么也没说,收了钱给了两张五毛的票据。
镇上到县城二十五里路,走路起码要走三个多小时,五毛钱的车票其实并不贵。
只是现在的农村人,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所以五毛钱的车费,大多数的人还是不舍得出,有些人为了省个五毛钱的车费,情愿花个几小时走路去县城。
有些心疼小孩的,会带着小孩坐车去县城,不过一般也就买一张票,小孩坐在大人的腿上。
像沈建军这么大方,直接买两张车票的人还是很少的,所以售票员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众人交完车票钱,汽车也开始启动了,这年头修的路不像后世那样的水泥路,而是用一些碎石头铺平而已,所以车子开起来一晃一晃的。
沈琴坐在后排晃的最厉害,感觉五脏六腑都要晃出来了,真特m的难受,只是再难受沈琴也只能忍着,谁让这个时候就这条件呢!
汽车晃悠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县城,沈琴下了车后就开始狂吐了起来,沈建军在一旁看的心疼不已。
“早说了叫你不要来了,你看这吐的多难受。”
沈琴摆了摆手,忍着难受说道:“爸,没事的,只是刚开始不喜欢,多做几次就好了。”
沈建军眉头紧锁,还多做几次,这做一次就吐成这样了,再坐个几次人都要吐的虚脱了。
不行,下次说什么也不能让闺女,再受这样的罪了。
沈琴休息了好一会这才缓过精气神来。
“爸,我们赶紧去把这野兔卖了吧!”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也就只有四个多小时了,她还想卖完兔子后,去黑市逛逛呢!
沈建军却有些不放心,“小琴,爸看你脸色这么难看,要不我们再歇会吧!”
“不用了。”沈琴摇头拒绝,“还是抓紧时间干正事要紧,她这晕车一时半会也好不了的。”
父女离开汽车站,就把县城的饭店逛了一圈,县城里的都还是国营饭店,国营饭店的采购管理的都非常的严格,都是有固定的采买点,不会去不熟悉的人那里采买。
沈建军愁眉苦脸的看着背篓,县城的饭店都逛过了,可没有一家愿意买这兔子,并且有个别的还斥责,沈建军这是在投机倒把,还要去告发他们,吓的沈建军抓着背篓撒腿就跑。
对于这样的结果,沈琴根本就不意外,她当初根本就没打算将兔子卖到国营饭店,县城的国营饭店可不比镇上的那么好说话。
不过这样的情况用不了多久就会改变了,等明年政策下来了,县城里肯定会有其他的饭馆出现,到时候国营饭店可没有现在这么吃香了。
私人饭馆的服务肯定会比国营饭店强得多,同样是花钱吃饭,一个高傲的鼻孔朝天,一个确实将顾客当上帝对待,不用说大家肯定会选择后者。
“爸,我们去城西的钢材厂那里卖吧!”
城西那边有好几个厂子,其中就属钢材厂最大,工人工资最高福利也比其他厂好。
“去钢材厂怎么卖?”沈建军狐疑的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沈琴故意卖着关子不说。
沈建军虽然觉得去钢材也不一定能卖出去,不过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说不定闺女说的这个法子行的通呢!
沈琴她们赶到钢材厂时,正逢钢材厂的人下班,一群穿着蓝色工装的人从厂子里走出来。
钢材厂里虽然有食堂,可里面的饭菜贵不说还不好吃,所以一些离的近的工人就会选择回家吃午饭。
沈琴选了处距离厂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沈建军将背篓放在地上,上面有一些杂草盖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小琴,这样真的没事吗?”沈建军还是有些害怕和心虚。
从他们到这后,钢材厂看大门的老大爷,可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呢!
万一老大爷打电话去告发他们投机倒把可怎么办?
沈琴正要开口说什么,一名穿着工装的男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