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怎么?你还打算跟警察置劲儿?”
“我才没那么闲呢!我要把这个案子整理整理,争取给女孩儿一个最好的交代。”
“那,他能判死刑吗?”
“恐怕,难……”我愤愤道:“对我来说,唯有死才能赎他的罪,不对,死都便宜他。”
“行了,别愤愤不平了,等日后到了地府,阎王不会轻判他的。”
一想也是,他这一进去,说不定出来时一条腿就自己迈进地府了,到时候他也逃不了。这个案子在沈良的推波助澜下更加的顺利了,而女孩儿也被他安排妥当,不仅给她找了靠谱的医生,还给她以后的生活争取了保障。那间密室也被发现,里面的证据还留着,妇人看到被扔的东西又被拿回来时就已经彻底崩溃了,嘴里只一味的喃喃着:“报应,报应真的来了。”
是呀!报应会迟到,可从不缺席,就算今生躲过,地府的公正大门也永远打开着。沈良解决了案子还不忘欠我的钱,他打电话过来道:“马玲,钱已经准备好了,你自己过来取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我去拿,我去拿……”我可不能让他来添乱子,还是我自己出去比较好一点。总觉得这家伙大方的有点反常了,以前那么视钱如命的家伙这才怎么突然就变大方了呢?心里怀揣着不安,可我还是来到了咖啡店,只是这次等我的不是沈良而是一个很帅很帅的男人。他面带微笑,看到我过来急忙起身帮我扶椅子,“苏女士想喝点什么?”
声音温柔,有磁性。被他盯着看,我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染红着脸道:“什么都可以。”
他点点头,给我点了一杯和他一样的咖啡,我就这样拘谨的坐着,心里只盼着沈良能早点过来。我这脑袋是轰一下就炸了的,这个家伙该不会用这种方式抵债?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简直无耻。我咬着牙正骂着,那帅哥突然就站在了我面前,他面带笑容,礼貌道:“苏女士想要去哪里?”
我苦涩的笑了笑,道:“那个,我想回家。”
“那我陪你。”
“不用不用,你也先回去吧!我这儿还有事儿呢!”
跟着我回去?只怕会被昼夜给吃掉。他道:“没关系,我不会打扰你的,今天一天我都是属于你的。”
“什么就属于我的了?我这还……”呃!根本就跟他说不清,我是怎么就招惹了他的?好想哭。不管我说什么男人就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说什么都不好使,好像机器人一样,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执着了?还口口声声说这是他的工作,呃!我都说不要钱了,怎么还是不好使呢?这个该死的沈良……等我好不容易把人甩了跑回酒馆时天都已经黑了,冷木一个人坐着喝酒,我跑的气喘吁吁的,上前抢过他的酒喝了一大口,这才瘫在沙发上。“跑哪儿了?”
他淡淡的问,身上一身的酒气。“出去逛逛,我说你也是,天天喝酒有什么用?还不如勇敢面对呢!”
我随意的劝了一句,实在是看着这样的冷木很是不习惯。他苦笑起来,喃喃道:“勇敢面对,是呀!我也多想勇敢面对,如果当年我可以……如果……可惜没有如果……”说着他又喝了一大口酒,当年的痛很深,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无法愈合伤口。这些年装着自己病愈了,装的自己都信了,要不是痛的那么真实,也许他真的觉得那些伤口已经不会再痛了。也许是真的喝多了,也许是太过苦闷,他竟跟我说起曾经的事儿了。那时女方家是大户,她是府中的小姐而他只是一个落榜的秀才,她原本可以嫁的更好的,可她却在一次偶然间对他一见倾心。她不顾家人反对和他在一起,当时的他是一无所有的,她嫁进来就挑起了家里的重担,他是个不懂生意,又不善庄稼的读书人,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累活干不了,挣钱又不会,就是一个废人。可是她毅然决然的跟着他,给他生孩子,他们开了一间小茶馆,生意淡淡却也可以温饱。而她又是个有商业头脑的,她不甘心只经营一间茶馆,几年后他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酒楼,他只管算账,酒楼的大小事儿都需要她操心安排。日子是越过越大了,虽算不上首富,却也是扎进有钱人的堆里了。这样好的妻子自然是让别人嫉恨,他们开始背后诋毁她,说她能做成大生意就是靠勾引别人才能做成的。他们给他取了个难听的外号,说他头顶一片绿,他是了解妻子的,也是相信她的,这些年她的辛勤他看在眼里。只是他太懦弱了,懦弱的无法保护她,懦弱的不敢替她说话,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她只能变得更强,她不许任何人把她打倒。她越强,他就越弱,在家里也越来越没有发言权,他只管照顾他们的女儿,其实父母一直想让他们再生个男孩儿的,毕竟那个年代都是重男轻女的。只是她总是不肯,她要忙事业,她要所有不看好他们的人都知道她的选择没有错,哪怕所有的泪水都要自己去咽下。他渐渐地也觉得她变心了,他们之间好像越来越疏远了。他越来越像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妻子,而她更像是个顶天立地的丈夫了,这样的落差让他越发的不安,加上所有人都在说他窝囊,所有人都说他没用。甚至有人说他们的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他越来越气,越来越恨,对女人也越来越不满。他们激烈的争吵起来,他问她能不能不要总是盼头露面了?她问他,她不出去他能把钱挣回来吗?他沉默了,他不能,他没有那样的本事儿,他除了算账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