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儿子,哈喽!”
“他现在不在。”
“哈?”
叶般若的酒似乎醒了一半,立刻坐起来错愕地看着我:“什么不在?”
“刚才我们去把钟伊娃肚子里的邪灵赶走了,现在他们正在搏斗,还没有回来。”
“一个胎儿,还会离家出走。”
叶般若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格外可爱:“真是神奇,不过,儿子会不会打不过那个邪灵,要不要我们去帮忙?”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我拉着他躺下:“睡吧,稍安勿躁,打赢了他自然会回来。”
前世的我不也说了么,婴灵是汇集天地灵气的宝物,而邪灵则是由邪恶所产生的怨念,自古邪不能胜正,我们的孩子一定能打赢。我迷迷糊糊地睡去,叶般若却睡不着。他在我身边翻了无数个身,还总是吵醒我:“蜜糖,儿子回来了么?”
“没有。”
我翻了个身:“别吵。”
过了一会,他又在我的耳朵眼里吹气:“儿子回来了么?”
我快要困死了,但是听他的声音实在是可怜,便努力睁开眼睛。“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操心行不?”
“我真是惨,儿子还是个胎儿的时候,我就在担心他夜不归宿的问题,这样下去,头发就要白了。”
他装可怜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就在此时,一个红艳艳的火球从窗外飞进来,一下子钻进了我的小腹中,顿时像肚子上贴了一个暖暖的暖宝宝一样。于此同时,我的肚子立刻就饿了,这小家伙,一进来就汲取我身体里的养分。我大力地拍着叶般若的肩膀:“我饿了。”
他下床去外厅的冰箱里给我拿吃的,走了两步又惊又喜地回头看我:“儿子回来了?”
“嗯。”
我点点头。他飞奔过来,夸张地把脸贴在我的小腹上,喃喃自语:“儿子,打赢了不?明天让你妈妈多看几部武侠片,多学几招。”
我笑着将他推开:“胡说八道。”
我知道他肯定是将那个邪灵给赶走了,因为庆柊给我发短信:“叶家的鬼魂没有了。”
以前每到十二点,叶家的花园里全是鬼魂,但是今天就消失了,因为他们的主宰不在这里了。我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个邪灵的下落,到底是被我们的孩子给消灭了,还是赶走了。总之,钟伊娃的孩子安全了,可以平平安安地出生。我干掉了一冰箱的食物,拖着大腹便便的身材去睡觉。这一次,我不是被饿醒的,是被电话给吵醒的。薛三九给我打电话,在我印象里,他好像没给我打过电话。看看钟,才凌晨**。我是个孕妇,我需要极好的睡眠。但是现在我不但没有极好的睡眠,连凑合一点的睡眠都没有。我坐起来,声音嘶哑地喂了一声,薛三九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我很意外,因为薛大师不比柯峰,他沉稳且淡定,很少有如此慌张的时候。他不淡定我也有点慌:“大师,怎么了?”
“颜先生他。”
“顾梅香怎么了?”
我坐直了身子,估计我声音有些大,叶般若也醒了坐起来看着我。“颜先生他今晚和我下棋,下完棋很晚了,就在我的家里住,我去给他送被子的时候,发现他,”薛三九语气有些哽咽,我也跟着紧张:“顾梅香到底怎么了?”
“发现颜先生已经咽气了!”
咽,咽气?我脑子里像被人放了把火,腾的一下子就燃烧起来,脑子里火光四射,烧的我口干舌燥。我是学中文的,语文学的尚可,咽气这两个字应该能听得懂。我吞了口唾沫:“大师,咽气是什么意思?”
“颜先生,死了!”
手一滑,手机就掉在了床上。以前看电视,女主角听到一些无法接受的事情时,不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都会无一例外地掉在地上砸个粉碎。这种桥段真是土之又土。但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艺术来源于生活是真的,当一个人猛地接收到一个难以置信的信息时,大脑在急速运转并且拼命否定,而全身比较低级的神经末端就会短暂地失去作用。比如我的手指握不住我的手机。接下来的电话是叶般若帮我听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真的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身在何处,要准备做什么。等我反应过来了,叶般若在为我换衣服。“穿黑色配薄荷绿呢,还是藕荷色配黑色?”
我逐渐清醒,缓缓问他:“我们为何要换衣服?”
“必竟朋友一场,难道不奔丧?”
听不出叶般若是不是幸灾乐祸,但是这个时候,他不会开玩笑。我还是不敢相信,下楼的时候,我还在问叶般若。“刚才薛三九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
我不是没听见,一个人在受到巨大的重创的时候,总是会否定或者自动过滤掉那件事情。叶般若停下来,理了理我的头发。“小玲,顾梅香在今天凌晨两点五十分的时候,死了!”
柯峰也在,他和叶般若合力将我扶出去,坐在一个医生的值班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几个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到叶般若在问薛三九。“晚上颜先生在我家里和我一起下棋,下到两点多钟,我见很晚了便建议颜先生就在我家留宿一晚,我给他安排了客房,然后去储藏室给他拿被子的时候,发现颜先生躺在沙发上,我走过去喊他,他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薛三九好像已经平静下来的,必竟,他见过的生死很多。“医生说什么了?死因是什么?”
我用力抬起头来问,仿佛脑袋有千金重。“从目前检查来看,没有找到原因,如果要进一步检查,只能解剖。”
“不行,不能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