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府中之事,那这一个月里,你们可收到了关于侯爷的消息?他可有传信回来?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啊!”
虽然祥云姑姑一早就料到慕轻微一定会问关于侯爷的事情,可是当她真的问起来的时候,祥云姑姑的心中却依旧是猛地一惊。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但还不等慕轻微察觉她就立马将自己的脑袋埋了下去,装作收拾起了桌子上的餐具。“没,没有啊!听说京城外面现在乱的很,就算是有消息传来说不定也给耽搁了!”
她说的也有道理,但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慕轻微的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正好此时外面传来了桃枝的声音,告知祥云姑姑已经在偏房备下了热水。祥云姑姑这才回过神来,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慕轻微道。“夫人初初回来可要沐浴一番?”
慕轻微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好!”
如此,她去了浴房,也终于没有再追问侯爷楚峥的事情了。照着祥云姑姑的安排慕轻微洗了澡,然后又用火盆去了去晦气,最后终于得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加了垫子的躺椅之上。周围俱是她熟悉的一物一景,她侧头往旁边的书桌上一看,发现竟然还有一本摊开的医书放在那。慕轻微伸手将那医书拿了过来,翻开来看了看,这正是当初她离开时才看到一半的那一本。当初从这离开的时候慕轻微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出门这么长时间,只想着等从皇觉寺回来之后再继续看下去,如此便随手将书盖在了书桌之上。她没有想到都这么长时间了,祥云姑姑居然也没将给她的书给收拾起来,反而还一直保持着她当初离开时的模样。这种回到自己家的感觉,到底是令她心中暖暖的,暂时也忘却了诸多烦恼。她双手捧起那书又随手翻了翻,一封原本夹在书页中的书信顺势滑落了下来。慕轻微拿起那信一看,正是当初楚峥从京城离开时,他私底下留给她的那封信函。自他离去之后她就格外地想念他,时不时地便会将这书信拿出来回味一番,只当他还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他一去三四个月了无音讯,这书信也都让慕轻微给摩擦出了毛边了。祥云姑姑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了正举着书发呆的慕轻微,她的心中微微一沉,挤出个笑容走上前来。“夫人不困吗,可要小憩一会儿?”
慕轻微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将书信又塞回了医书中夹着,她朝着祥云姑姑摇摇头。“还好吧,姑姑,这些时日你在外头想必消息一定是比我要灵通的吧!那你可知晓,外面的战事如今到底怎样了?”
慕轻微是在皇觉寺之后就一直被软禁在了香凝殿中,在这其间也就全喜公公想法子给她透露了些许消息,但全喜说的都是些与她相关的消息,并没有怎么提起外面的事情。当初还在外面的时候,宁安候府还没有被封,管家石伯与四方还时不时地给她送来一些讯息。她只知道楚峥去往了周贵妃兄长的军中,而那周尚书奉命去剿灭叛贼荣王的余党,那个时候听说是擒住了荣王,差不多就要领兵回来了。如今终于从那牢笼中出来了,慕轻微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的与楚峥有关的消息。周尚书到底可有回来,楚峥又去了何处,那周尚书回来之后发现齐国的皇位已经换了一个人坐,也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对上慕轻微那疑问的双眸,祥云姑姑愣了愣,脸上竟莫名露出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神情。慕轻微定定地瞧着她,隐约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对,眸光霎时冷了下来。“姑姑,你怎么了?”
祥云姑姑眨了眨眼睛终于清醒了过来,连忙一笑对着慕轻微解释道。“您刚入宫时四方倒是来过一阵子,后来知晓夫人您受困宫中,他也就想法子去给远在外面的殿下送消息去了。这段时日里来京城戒严,除了普通百姓之外各家府邸中人就都不怎么出来交际了,四方他不知怎么地这段时间也没主动过来。夫人若想见他的话,奴婢就让人去找找他。”
如此言语了一大通,表达的意思也就是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慕轻微觉得有些奇怪,她都在宫中待了一个多月了,难道关于周尚书的那些事朝堂上竟真的一点风都没有透露出来吗?而且,她被楚桓软禁在了宫中,四方当初也是知道的呀,他定然会将这件事传信告知楚峥。京城离荣王的封地虽然远,但以往听四方的手段,这消息再怎么耽搁也应当早就传过去了。按理来说他应该已经得到了此间的消息,可是这些时日里来,他竟是只言片语都没有让人带给她。他难道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吗?还是说,他是在外面遇上了什么难事,一时间无暇顾及她?见慕轻微的眉宇间渐渐笼罩上了一层愁绪,祥云姑姑暗暗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故意打断她道。“对了夫人,厨下炖了燕窝是老夫人交待专门要给夫人您补身子用的,不如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
被她这样一打断,慕轻微倒是暂时止住了自己深入想下去的念头。说到老夫人她还没有谢过老夫人让全喜帮助她的事情呢!还有那全喜昨日在信中与她说的那些东西,她还没弄明白他到底是何种意思,老夫人既然都将金簪当做信物交给了全喜,那老夫人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等明日去见了老夫人,她正好也将这些一一问清。话说回来她现在并不觉得饿,但那毕竟是老夫人的心意,她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好吧!那你便去给我端来吧!”
见祥云姑姑去了,慕轻微又有些无聊地在床上翻滚,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心中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明明是在全然安全的环境下,她的身体明明充满了疲惫,可是神识却一直活跃仿佛察觉到了不安。可这不安的根源,到底又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