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爸爸?”
说出这句话时,那相貌丑陋的男子瞬间愣了三秒,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做戏做全套,我主动抱拳打起招呼:“见过胡哥,我名字是坝堤的坝,千万不要误会。”
他一愣神,顺势竖起大拇指:“好名字!”语气也是特别尴尬。而在他旁边妖娆的女孩儿又说:“我听说这次来参加寿宴的是常春、常夏两兄弟,怎么是你们两个来的?”
通过女孩儿说话时的态度,我感觉她显然要聪明许多,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狡黠,充满了不信任的神态。
黄大拿听到女孩儿的话也反应过来:“胡雪说得对,春夏两兄弟怎么没来?”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我时,其实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处理明白,很有可能今天要折在这儿。好在我第一反应较快,指了指吴晓丹他们离去的地方,装作很尴尬道:“黄哥,实不相瞒,他们来的路上跑掉俩女孩儿,春夏二位哥哥担心事情败露后闹大,所以让我们哥俩过来接替。还希望哥哥能将事情保密,否则被家里的老太爷知晓,难免会迁怒二位哥哥。”
黄大拿做出恍然大悟神色,他说:“这事儿闹的,放心吧,既然你信得过我,那我黄大拿肯定是不会坑朋友的。走走,胡刀,咱们抓紧时间先去把你的通阴童子装起来。”
跟随他们几个离开的路上,我也仔细观察整个黄乃村的格局,家家户户的房屋位置很松散凌乱,没有绿叶植被,枯树荒地围绕四周,不仅没有任何规律,更没有勃勃的生机。
我们走到一处小池塘边,胡刀、胡雪二人来贺寿的礼物是两尊黑棺材。
也就是他们妖怪之间送礼,换作是人的话,今儿的生日肯定过不下去了。
完全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只好躲在一边观摩,不过,我听到黄大拿赞叹过,他说溺亡姐弟通阴童子是很难遇见的。
我想不通,一对儿溺亡的姐弟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吗?跟着大家一起围在黑棺材附近,探起头观望,等到那几位负责抬缸的男子打开棺材,里面分别躺着一男一女,他们身穿古代地主服,男孩儿头戴西瓜帽,女孩儿则梳着羊角辫,二人均涂抹着腮红,微闭双眼,看不出究竟是死了还是睡着,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非常诡异。
黄大拿赞叹道:“妙啊,二奶奶一直都缺俩孩子帮忙打杂,这俩孩子真是极品啊。”
“那是当然,挖到他们可废了好大的劲儿。”胡刀很得意,继续道:“我们家老祖宗已经处理过,这俩孩子的怨念洗涤干净,平日关在水缸里别乱跑,等二奶奶养熟以后再放出来。”
我皱着眉头在一旁琢磨,这玩意到底是啥东西。结果,胡雪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说:“小弟弟,你的姑娘们比起通阴童子,觉得如何?”
我说:“好东西归好东西,但礼物没有贵贱,重要还是心意。”
胡雪对我的话有些嗤之以鼻,她说在妖怪的世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以强者为尊,弱者必然会被淘汰。
接着,她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通阴童子?我摇摇头,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也没必要去装啥都懂,实话实说反而会更好一些。
胡雪就像卖瓜的王婆,夸起自己的宝贝好。
说这俩孩子是当初用来做阴阳溺所用的纯阳童子,纯阴童子。
至于“阴阳溺”,所指的是一种古老的祭祀手段,在古代修桥、打地基、但凡动土的事儿都能掺和上,当年秦始皇修葺长城,无数枯骨皆成了城下亡灵,这便与阴阳溺有关。八壹中文網
当代如果在架桥时惊动河神煞,桥梁无论如何也搭建不起来,涉事人或疯或傻或死或残,一些个方士会利用阴阳溺,找到八字纯阴、纯阳的童男童女,用钢钉打入卤门、手心、脚心,再埋于指定的风水位置。
尸体会到阴阳二气交替,形成仅次于“魃”僵尸,由于被提前打入钢钉,他们无法为祸人间,只能镇守河中煞气。
如今被胡家的人在土里面挖出来,装在乌木棺材里送到黄乃村当贺礼,可现在既然见了光,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二人。
装入水缸里,就是第一步。
往后面还要经过一些特殊的术法,但胡雪没有说,我也不方便多追问。
眼看着那两尊姐弟分别放入水缸盖好,之后,这对儿宝贝也送往与吴晓丹一致的方向,而我们则跟着黄大拿一起去了贵宾席。
来到了一间斗拱飞檐的古朴大宅,在外面看,这里好像古代大户人家的王爷府似的,非常气派,进了门,里里外外共摆了二十多桌,人声鼎沸,在最中间的舞台有人唱着小曲,比参加婚礼还要热闹。
但聚集的各路妖怪却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因为他们并非像我所想象中粗鲁恶劣的样子,反而,穿着打扮非常正式,男的西装革履,女的手挎奢侈品包包,俨然一副名流社会的交际圈。不过,也恰恰证明了什么叫作衣冠禽兽。
我被黄大拿带着一同入座,期间还给我介绍了老柴家的柴朗,老崇家的崇虎等等。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与东北白山仙族有什么关系,可他们所表现出的神态与气质,却与驴二蛋他们完全不一样。
给我的感觉,这些人不仅没有妖气,却活的比人还要像人!
尤其,在吃饭的时候,他们竟然不问我是谁家子弟,上来就攀谈询问,我是在什么单位上班,哪里高就,做什么生意?说话间,这些人还会有意无意的摆弄下名牌车钥匙,那种粗劣的炫富手段,让你看上一眼就会觉得很不舒服。
黄大拿介绍说:“这是我朋友,在座各位都叫‘坝坝’就行了,一会儿二奶奶寿宴开始,咱们做本家的可能丢份子,知道吗?”
有一位大肚子的中年男子,嚣张道:“那是当然,我们是什么身份你也不是不知道,都在上流社会圈子里面混的,给二奶奶准备的礼物大着呢,哪像那些想要巴结二奶奶给安排工作的农村人,没多大本事还爱装,等一会儿唱单子你就知道了。”
瞧他话里带刺的模样,我倒是很无所谓,也不知道妖怪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还是他们受到城市之中地污染。
随着一声锣鼓敲响,有位太监般的公鸭嗓子吆喝道:“二奶奶寿宴开始,各位亲朋好友都静一静,下面有请老神仙!”
在万众瞩目中,他们口中那位传奇的二奶奶闪亮登场了。
一位穿着红色吊带,超短裙,粉色发卡,一副比十七八岁的少女还要柔嫩的脸庞,浓妆艳抹,体态妖娆,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宴会在陷入寂静之后,又在同一时间传出吞咽唾沫的声音。
包括我在内,似乎好多人也并不知道这位二奶奶的庐山真面目。
“祝贺二奶奶青春永驻,福寿年年!”
“祝二奶奶健康长寿。”
“祝二奶奶....。”
层出不穷的赞美词汇在宴会中翻着花儿地往外蹦。
有地起身恭维,恨不得把脸贴过去舔人家的靴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阿谀奉承,神态谄媚。
而那位二奶奶要显得淡定许多,有人搬来了桌椅,那二奶奶稳稳坐好,眼神平淡扫视着人群。
就听身边人拿起厚厚的礼单,用尖锐的嗓音喊道:“今日二奶奶大寿,各大家恭送礼单一份。”
“念。”
二奶奶淡淡地说。
“崇山虎家子,送丑娇娘两位!”
“岱山鬼家,送七窍玲珑心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