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像他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过，刚刚白蛇郎君结结实实打在天地万灵上的拳头，带来强烈的震荡感，让我觉得心头发慌，双眼似乎看到无边无际的血海深处有着人群在咆哮，他们是飘荡世间的灵魂，在白蛇郎君的拳头之下，消散于天地之间。
滔滔杀机充斥着不算宽大的古庙之内，他宛如魔神般迎风傲立。
我说：“为什么选择是我？”
白蛇郎君冷笑道：“我早已知道禁地其实是先民的埋骨之地。”
他在说话间，又是一拳，强大的回响声宛如雷震般回荡不休。
石碑虽然毫无任何损失，但大地明显震颤了一下。
头上的天空，随之浮现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
“我一直在找进入禁地的办法，可每一次都曾失败，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告诉我关于禁地的所有秘密。”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的身体内承载着两个灵魂，我相信，当另外一个灵魂成长之后，你一定会完成我的夙愿，看清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他们都该死！”
“你只知道五大禁地承载着仙宫，可真正的仙宫之上并无神仙，是先民镇压作乱凡间的妖魔，给世人一片朗朗乾坤，凡人却背弃他们的信仰！”
“天地万灵是先民们留下的痕迹，这世上的方外之人，唯有道家还在坚守曾经的诺言，再看看其他门派，为了通天卷而互相厮杀，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通天！”
在白蛇郎君狂笑之时，我特别想问问他，究竟被分开的通天卷是什么！
“当先民觉醒之日，就是天地改换之时！”
白蛇郎君挥动拳头的速度越来越快。
记得白宗喜告诉我，接受先民的传承才会明白通天卷的含义，但先民传承会像一把双刃剑，剥夺我对七情六欲的权利。
我一直以来，做事情都在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风格，可白蛇郎君接连疯狂的举动，却让我难以接受。
闭上双眼，我的确感受到了无数灵魂的哀求。
龙虎山的‘天、地、万、灵’虽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牌位，但随着白蛇郎君的折腾，指不定会给世间再次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我从旁道：“住手吧。”
白蛇郎君已然癫狂，宛如妖魔般的他根本没有听我说话，他再次举起拳头，我追上前拦住他。
“够了！”
“你不怕我一拳打死你？”
“你怎么做事比我还要偏激？算了吧，不管你因为什么事来捣乱，可你师父并没有杀你，何况，你的仇人已经死了，天地万灵只是那些无处可归的魂魄，他们经由此处转世为人，又何苦为难他们？”
“滚开！”
“我觉得你打错了算盘，我们并非是同类，白虎印的确代表着天地杀伐，却代表不了我。”凝视着白蛇郎君的双眸，想着先民传承的后果，我一直没有接受，也是心里面尚且有着一份不甘心；“我叫张大谦，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张大谦，我想变强，想救她出火海，可如果接受先民传承，我就不再是我，所以，我才会来到龙虎山！”
“既然你不执迷不悟，那我解开你的封印，让你看看真正的白虎究竟是什么！”
白蛇郎君突然对我出手，狰狞的利爪直奔着我的心口，快如闪电般的速度企图封锁住我周围所有的移动方向。
正当避无可避之时，一道金光乍现。
竟然是我花了8888买的符咒，它化作古朴的文字出现在面前。
“师父！”
白蛇郎君脸色惊恐。
符咒犹如蛛网般笼罩在他的全身，猛然一锁，刮碰掉他全身所有的鳞片。
眨眼之间，他恢复常态。
“斩妖符？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老人家还防了我一手！既然破坏不了天地万灵，我搅起江河，看你如何奈我！”
说完这句话，白蛇郎君突然化作一条十几丈大小的白蛇，浓浓大雾随之落下，空气中弥漫一股强烈的水汽。
白蛇郎君刚要走，突然，大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师兄，算了吧。”
“黑刹老祖！”我惊呼道。
来者竟然是那位仙族第一人，给我出招，让我搜集青龙刀魂的黑老太。
“黑娘子，你知道我白夜不曾对不起任何人，是天下人对不起我！今日谁敢拦我，我便杀谁！”
巨大的白蛇消失于山野，顷刻间，风起云涌。
“老祖。”
我拱手拜见，心底也很奇怪，为什么黑刹老祖不出手。
“你做得很好，可事情已经到了今天的局面，一切都是天意而已。”
“您不拦着他点？”
“不必，白夜虽然被师父留下的斩妖符所伤，可依旧是我们师兄弟三人当中最强的，何况，他现在已经入魔。”
与黑刹老祖站在祖庙的边缘，探出头看向白蛇郎君离开的方向，她刚刚淡定的语气让我心里有些不痛快。
就算是我这样自私的人，尚且敢于亮剑直言，可身为至人境的黑刹老祖竟然会选择沉默。
尤其对方淡定从容的模样，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黑刹老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仙族只有我一个人，若我受伤，尘世间将不会再有仙族的生存空间。”
“道家五老？”
“没错，人族之所以昌盛，是因为有着很强的排他性，他们奉行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理念，哪怕我们修成神通，在那些人的眼中依旧是带毛的畜生。”
“老祖是否曾拜师张天师？”
黑刹老祖说：“我、鬼承承、白夜三人都曾是张天师所救，追随他学艺多年，而鬼承承本是纵横派的后裔，因为与师父曾发生争执，一气之下回到深山老林从此再也不出世，听说他后来收了七个徒弟，已经光大门楣了。”
眼看逐渐浓郁的水气，正在酝酿着一场滔天暴雨。
传说中蛟龙有行云布雨的能力，可以使江河之水倒灌。
想到此处，我不禁有些担心，追问道：“那白蛇郎君怎么办？”
黑刹老祖冷笑道：“好戏才刚刚开始，那五个老家伙怕是早就已经到了。”
接着，她问我想不想跟着她一同去看看？
我点点头，心底始终也好奇道家五老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黑刹老祖利用她那比我强大不知多少倍的登仙梯身法，带着我一同潜入深渊。
没多久，我们便到达白塔河附近。
云雾压得很低，河水剧烈翻腾，白蛇郎君穿梭在水下，搅动起一阵阵波涛。
我说：“老祖，我们真的不管吗？”
“别急，你以为附近的老百姓都是普通人吗？”她淡淡道。
“什么意思？”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因为白蛇藏匿于水下，它的一举一动皆与河水融为一体，可大水翻腾，河边两岸的人群匆匆逃散，似乎正在酝酿着随时可能袭来的灾难。
“白夜性情偏激，自从你放他出来，所有人都知道白夜一定会来龙虎山寻仇，道家五老希望我出面阻止，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白夜，这世上没有人能阻止他，何况，他对师尊的误会很深。”
“什么误会？”
“白夜的妻子玄蕊是女娲后裔，传说中的补天实际上是修补华夏龙脉，很久以前龙脉出了问题，是玄蕊救了天下人，师尊说过，若是想玄蕊转世，必须要修建庙观，承受百姓念力加持，让世人跪拜。可是，世人只信师尊降妖伏魔，不信玄蕊舍身救世，白夜性格偏激，一怒之下杀了数万人。”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怪不得白夜的戾气如此之大。
“师尊因此将他修为废禁，没想到白夜竟然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