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陈八甲依旧是没有出现。“这已经三天了,老叶,看样子陈八甲是不可能会来了,我看我们还是另找他人吧?”
范劲留意着庙宇门外,但却不见陈八甲的踪影。神火先前还抱着一丝希望,只是这个希望也逐渐破灭了。神火走了过来:“老叶,你怎么看?”
叶阳看了看时间:“他需要一些时间,这样吧,明天一早如果他还不来,我们就走。”
“给他脸了是吧?老叶,我过去一趟,直接去找他对峙,这老小子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范劲之前的急性子表现的越来越明显了。“再等等!”
叶阳回道。范劲有些不情愿,之前他就脾气不好,在监狱里待了几年虽然稳了下来,但自从出来之后,已经逐渐的找回自己了。神火则没有多说,毕竟他是军队出来的,比较沉稳。三人继续等了下来。……夜,笼罩着燕北这座古老的城市。这是燕北无数个夜晚当中的一个晚上,灯火通明,五颜六色,高楼大厦笼罩在一片繁花似锦当中。燕北城中村一间破旧的小屋里,出现了一道身影。满脸胡渣的陈八甲缓缓地走进了院子里,推开了那扇已经封闭了好多年的木门。沾满了蜘蛛网的小门打开,里面传来一股家具腐朽的味道。陈八甲走进小屋,失神的打量着左右。屋子不大,堂屋左右共两个房间。在这间堂屋里,有着陈八甲无数的记忆,而每一道记忆,都是如此美好的。自从妻女去世,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到过这里了。“爸爸。”
耳畔,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他。陈八甲条件反射的转过头,朝堂屋左边的屋子里看了过去。那里,似乎站着一个小女孩,她手上抱着一个抱抱熊,穿着一件睡衣,右手还拿着一根棒棒糖。陈八甲快速地走了过去,这间房间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衣服、被褥都散发着潮湿的味道。“小语。”
陈八甲走到床边,低声念了一声。这是他女儿的名字。但时光荏苒,转眼间她已经离开很多年了。陈八甲在房间的地上坐了下来,漆黑的房间里看不出陈八甲的表情。他的头埋在腿间,不断地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老陈,你在中科院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你就不能抽个时间来陪陪小语吗?”
女人有些责怪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陈八甲,我知道你很忙,但是你总得给我们母女一点你的时间吧?”
“陈八甲!”
“陈八甲!”
女人的声音不断地响起。陈八甲仰起头,张嘴哭了起来。他的双手不断地去擦自己的眼泪,但怎么也擦不干净。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责怪你,你何必这样对待自己呢?”
不知什么时候,陈八甲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听到这句话,陈八甲连忙转过头来,在一声清脆的响声下,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人穿着一件长裙,三十岁左右,而男的则是西装革履,一副公务员的打扮。看到这两个人,陈八甲连忙站了起来,擦干净自己的眼泪:“小妹,钟勇,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女人名叫杜美月,是陈八甲妻子的妹妹。名叫钟勇的男子,则是杜美月的丈夫,在交通管理单位工作,是个公务员。“哥,你这是何苦呢?”
钟勇看着陈八甲,开口说了一声。陈八甲深呼了一口气,看向了杜美月。杜美月递给了陈八甲一张纸巾:“我听说你回了燕北,本来想早点来见你的,但孩子生病住院了一直没来得及,又听说你今天被人给打了,所以我来看看你。”
“孩子怎么样了?严重吗?”
陈八甲连忙询问。“只是有些高烧,不是很严重。”
杜美月回道。陈八甲点了点头:“两个孩子一定要照顾好,小妹,别怪我,没有去看你们。”
“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我姐去世的事情自责,是因为你没有陪在她们母女身边,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想要把话和你挑明白。”
杜美月揽了揽头发。“嗯,你说。”
“其实,我姐的死,我们没有任何人去责怪你,包括我爸妈,也没有责怪你,你知道吗陈八甲?”
杜美月正视着他。陈八甲不知道该怎么说。杜美月抿了抿嘴唇:“那是她的命,你不该为她的离开而继续颓废下去,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咱爸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杜美月递给了陈八甲一个勋章。那勋章上写着几个字:杜天耀,一级战斗英雄!“上个月,咱爸去世了,在他临死之前想要见你一面,但是我们找不到你,所以,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杜美月将功勋章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