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盛悠然眉头一皱，“怎么没必要。”
难道墨云深就那么想挨打。墨云深本来是不打算说的，可是看着盛悠然那精致的侧颜都泛着冷漠和怨气，他忽然又想说了。“真的想知道？”
盛悠然一边跟墨云深说话，一边已经对应的药水给挑好了，听到墨云深这么说，盛悠然很自然地就抬眸看向了墨云深。“想。”
不知道为什么，盛悠然从墨云深这细微的话语中，好像嗅到了几分不可告人的味道。从盛悠然嘴里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墨云深嘴角微微勾了勾，而后笑道：“因为爷爷不喜欢忤逆，武昇要是开口的话，更糟糕。”
闻言，盛悠然忽然面色一滞。“会有什么后果。”
她心里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要么他一起受罚，”墨云深倒是不以为意，“要么我挨双倍。”
以武昇的性格而言，他是不会因为害怕受罚就选择做哑巴的人。但是，武昇更怕的是，那一份处罚会一起算在墨云深的头上。所以武昇才会选择眼睁睁看着，不敢去赌这一份不大的可能性。而且在听到盛悠然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武昇也是为盛悠然和墨云深都捏了一把汗的。因为那一顿多出来的处罚无论是打在盛悠然身上，还是打在墨云深身上，都不是好事。只是如果是打在盛悠然身上的话，事情会更糟糕而已。墨云深今天所做的一切为了她不暴露的努力就都会白费。不过还好，还好盛悠然那时候就晕了。听到墨云深的解释，盛悠然的脸色更僵了。“那我是帮了倒忙吗。”
盛悠然经历了几分挣扎，还是选择阐述出了这个事实。墨云深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看到墨云深点头的那一刹那，盛悠然还是有那么一瞬稍纵即逝的晃神的。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瞬而已。回过神之后，盛悠然看着墨云深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愧疚。“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还以为，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能够减轻一些墨爷爷的怒火。她从来都不想把自己救了墨爷爷一命当成是筹码或者是利益，但是在今天看到墨云深受到家法的时候，盛悠然真的希望墨爷爷能够惦念一点点她救过他的情分，能够对墨云深从轻处罚。可惜，当时的墨爷爷好像并不在意。看着盛悠然那眼神，墨云深侧头微微抿了抿嘴角，淡淡道：“别想太多，不怪你。”
“怎么不怪我，”盛悠然叹气，“如果不是跟我回来看爷爷，你也不会被墨爷爷罚。”
顿了顿，盛悠然又道：“爷爷不是最疼你了吗，怎么会这么狠心。”
这是盛悠然真的一点都想不到的。闻言，墨云深低低地笑了一声。“犯了家规，就得受罚。”
听到墨云深说到这个，盛悠然不由得盯着墨云深问：“哪一条家规。”
盛悠然并没有见过墨氏家规。所以，她不知道墨云深只是回来得晚了一些而已，为什么会犯了家规。“大年三十必须守夜。”
墨云深淡淡说道。这一条家规，是所有墨家的人都得遵守的，并非只是说墨云深这样的少爷。就连墨家老宅的家仆都是守着夜之后，才能去休息的。可是墨云深却没在场。想到这，墨云深心里也泛起丝丝愧意。可是一看到盛悠然那张脸，他忽然又觉得值得了。“就这一条吗。”
盛悠然打开药瓶，开始找棉签。虽然这传统的家规应该是挺严格的，可是墨云深被打成这样，盛悠然还是觉得，实在是犯不上。墨云深随意地摇头，但是看着盛悠然在那边高低起伏地找着棉签，又道：“就这一条。”
还有一条是——不能为了女人或者男人忤逆长辈。而墨家老宅的长辈目前只有墨爷爷一个人。可是，墨云深却是为了完成盛悠然的心愿忤逆了家规，回来之后还并没有立马跪下给墨爷爷道歉，所以墨爷爷才会这么生气。墨爷爷喜欢盛悠然。但是并不喜欢看着自己的孙子为了一个女人荒谬起来。墨云深想到这，眸色暗了暗。盛悠然找到了棉签，带着一小袋棉签朝着墨云深走过来。“药箱里居然没有棉签了。”
盛悠然说完，把棉签放在了桌上，而后才坐到了墨云深的身边，看着墨云深那淡薄的脸色，说道：“今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不是因为你。”
墨云深淡淡道。“但是你确实陪我回医院去看了爷爷才会导致这个结果。”
盛悠然深深吸进一口气，“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是我的错，我会认。”
盛悠然说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看着墨云深的眼神十分认真。闻言，墨云深忽然微微垂下嘴角，“盛悠然。”
盛悠然低下头，不敢与墨云深对视，手还一边心不在焉地拧开了药水的盖子。“嗯。”
她闷闷地应着，不知道墨云深会跟她说什么。“有些事情你做过，我知道，”墨云深道，“不过分我不会计较。”
这话，莫名地有些戳心窝子。盛悠然坐在墨云深身边，手里拿着药水，眼睛却是微微垂了下来，有些凉凉的。墨云深盯着盛悠然，“可可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你不用试探。”
“……”看来，墨云深已经知道了她上次把他叫到夜店去的目的和经过。其实盛悠然也知道，迟早会暴露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主卧里的吊灯是暖色的，闪着不太刺眼的家呢光芒，盛悠然坐在墨云深身边，背脊挺得老直，“墨云深，既然你不藏话，那我也不瞒着你，我真的觉得她的眼睛恢复了。”
穆可可之前是不是装瞎，盛悠然也不知道，也不评价。但是从她这半年所观察的来看，盛悠然觉得，穆可可的眼睛现在已经看得见了。听到盛悠然这话，墨云深眼角微动，没有认同盛悠然的话。“不要再去提这件事，如果可可的眼睛真的看得见了，她会告诉我。”
穆可可比谁都知道，他墨云深比谁都希望她的眼睛看得见。“如果她骗了你，你也不介意？”
盛悠然道。墨云深闻言眉头蹙了蹙，“我欠她一条命。”
“知道了。”
盛悠然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随手拿了一根棉签，开始蘸药水。看着盛悠然这副冷淡的样子，墨云深眉头又皱了皱。“你说你抱歉，还没说怎么补偿。”
他忽然又开始转移话题。闻言，盛悠然淡淡看着墨云深。“没有补偿。”
话语淡淡轻轻，可是她盯着墨云深的眼睛却是一动也不动。即使你这么偏袒穆可可，这么不相信我，我却还是忍不住对你心动。把心动当成补偿，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