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柳如墨有危险。
不过这也不管她的事,她可以完成任务了。
有人帮她除掉柳如墨,这是好事,不用她自己动手,哈哈,坐享其成。
可是......为什么她会有怜悯的心态。
一定是这些天跟柳如墨待久了,所以才怜悯他。
她可是一只鬼啊,她的任务是来害死他的,而不是来拯救她的。
她应该收起这些怜悯的心态,柳如墨可怜,她更可怜,她的前生比柳如墨可怜数倍。
黑无常的声音打破了方梦月的沉思,她往外头一瞧,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方梦月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柳如墨,目光又从柳如墨身上移到了房间中央的那个香炉鼎里。
上面点着袅袅余烟,助人睡眠。
白无常的袋子里露出了一个鬼头,他的鼻子在房间里闻了闻。
“落花香。”
方梦月瞬间回头,惊诧道:
“你说什么?”
没有回答,白无常念了句鬼语,那只鬼又钻回了袋子里。
“白无常,你让他出来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方梦月巴巴的望着白无常,白无常不好意思的撇过头。
只见他嘴里念了两句鬼语,那只鬼魂便从袋子里钻了出来。
方梦月的魂魄是阎王亲自封印的,所以一般的鬼魂看不见方梦月,也听不见方梦月的任何声音。
方梦月就让白无常去传达她的话。
只见这只鬼魂飘到了那个香炉周围,对着黑白无常说,这是一种生在悬崖边的花,生长时平平无奇,且一点香味都没有,但是等到它被人采摘的时候就有一种奇异的香,所以取名为落花香。
把这种花入药,它就不香了,落花香功效不大,一般不会用于制药。
但是须得记住落花香一个特性,就是落花香万万不能与紫檀木放在一起燃烧,否则只要闻上个两三日,此人便可疯癫。
这只鬼魂身前曾是一名四方游医,因为闻得此香,便才伸出脑袋确认。
白无常将这只鬼魂收进袋子里。
“你很快就会完成任务了。”
黑白无常为她高兴,但方梦月却没有那么高兴。
虚哈哈的跟黑白无常聊了几句,黑白无常离开了后,方梦月盯着香炉沉思良久。
已经确认了有人要害柳如墨,她应该挺高兴呀,毕竟她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可是她其实心里很烦乱。
落花香,无色无味,三日后疯癫,他就这样被人害死,那柳家怎么办,他说过要为柳家洗清冤屈的。
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是否这就是命!
方梦月觉得可笑,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怎么去掌控人家的命运呢?
算了,生死有命。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柳如墨早早就起来了,在桌上留了一封信,便带着方梦月离开。
门口丫鬟早就等候在外,听到柳如墨要离开,其中一个丫鬟偷偷走开。
过了一会,柳隐之便得到了消息过来。
“如墨兄,是否这些丫鬟照顾不周,你怎的要离开。”
“隐之兄客气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实在不能久留。”柳如墨作揖。
“如墨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柳府的事操心劳碌,可你要多注意你的身体,万一柳府的冤屈还没有洗清,你就病倒了这可如何是好。”柳隐之劝阻。
“隐之兄,我能熬的住,柳府洗清冤屈的那天。”柳如墨疲倦的眸子中透着坚定的光。
只是前几天身子骨受了风寒,他便有些头晕,这下只得扶住廊上的柱子,才方可不倒下去。
“我也是柳府的一份子,我也要为柳府尽一份力,你瞧瞧你受了风寒就好好休息吧,我最近得到了一些线索,待我去打听下是否正确再来跟你说。”
柳隐之又将柳如墨劝导了回来,丫鬟寸步不离的跟着柳如墨。
柳如墨坐在床边,捂着帕子咳嗽,方梦月见到帕子里泌出血迹。
他......
“我一定可以熬的住。”
柳如墨喃喃道,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像是一把利刃要破开所有的迷雾。
“你说我是不是可以为柳府洗清冤屈。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柳如墨对着方梦月喃喃自语。
眼神落寞又带着一丝坚定,满脸的疲倦看起来似乎随时都能一睡不醒,然后去见阎王。
但他眼里那是不屈的光,强自支撑着他。
他还有事情未完成,他不能这么早魂归西天。
他一无所有,只有方梦月陪着他。
她要是不帮他,还有谁可以帮他。
方梦月被他眼里的信仰打动。
拼了,反正他的病也容许不了他活多久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样,这次她就好心救他一次吧。
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她该怎么救他呢?他又不能听到她说话。
这个时代的字,方梦月也不会写。
唯一认识的便是柳如墨写了无数次的,“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沟”。
想到这里,一腔热血瞬间被熄灭。
要救人也是不容易啊!
柳如墨一直在咳嗽,甚至有点发低烧,喝了药,柳如墨便睡着了。
方梦月爬到书桌上,自己研了墨,然后用手指沾了墨水在上面画画。
嘿嘿,毕竟除了手语,画画也是能增进人与人沟通的桥梁。
她自我感觉画的不错,能不能领会,就看柳如墨的慧根了。
柳如墨睡觉不安稳,再加上一直咳嗽,他便起来了。
走到书桌上本来想找本书看,但是看到书桌上的画愣了一下,他拿起纸张观看。
只见纸张上画了一个葫芦,然后两个人站在葫芦旁边,往里面洒了什么东西。
另一张纸上便是又画了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黑黑的东西倒在了葫芦旁边。
方梦月眼角一眨不眨的盯着柳如墨,其实她心里也犯虚,她是手残,画出来的话,似乎是抽象派,就是不知道柳如墨能不能领会了。
柳如墨的眸子闪过惊奇的光,不着痕迹的往房间中那个香炉望去,下面大上面小,这个香炉看起来还真像个葫芦。
柳如墨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觉得这画,画的传神又直白。
柳如墨将纸张收进衣袖中,坐在书桌后研磨。
然后他便提笔作画。
方梦月凑过去一看,只见他也画了一个人,不过他画的人能分辨出是个人,有鼻子有眼,还身上还披了一件狐氅,很容易辨认出是他。
他画的画是什么意思?
方梦月一头雾水,是在向她道谢吗?
第一幅画是鞠躬作揖,方梦月可以理解为道谢,那第二幅画他指了天,又指了地,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