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月知道自己惹祸了,可能又要拖累柳如墨。
黑白无常一直如影随形,但柳致远拿着澄泥砚一直没松手,快到天亮时,黑白无常已经不能留在阳间,便返回了阴间。八壹中文網
天亮时,柳致远需要上朝,便把澄泥砚放在了李氏手里,并言明,下朝后再来处理这件事。
张嬷嬷问道:“夫人,该如何是好?”
李氏的目光望向了窗外的红墙绿瓦,稍微沉思,便道:
“快去昭和寺把公爹请回来。”
自从柳府老爷子六十岁年迈后便自递辞呈,这段日子,柳府老爷子在距离这里不远的昭和寺与方丈讨论经文。
派人去请公爹过来,就算再快也得小半日,李氏叹了口气,心中只希望今日朝廷事情繁多,柳致远能晚一点回来。
岭南近月连发大水,多处涝灾,食不果腹,饿殍载道,皇上得到消息,便在退朝后,又邀请了六部尚书在御书房共同想办法。
因此回到柳家时,已经是午时已过。
柳致远回来吃了饭,便待在书房,曾氏听闻之后便来到了书房。
“老爷,今日下朝怎的这般晚?”
柳致远叹了口气,“岭南涝灾,圣上正发愁。”
圣上发愁,便向他们六部尚书施压,而他们势必要想出一个解决方法。
“老爷,这天灾人祸是无法避免的,您可不要太忧愁了,您是礼部尚书,涝灾之事怎么也不会轮到你头上去管。”
岭南涝灾,江水灌溉到了百姓的农田,家园,以致百姓流离失所,所以圣上得派几位官员去岭南修堤坝。
同时岭南百姓民不聊生,饿殍累累,还要去开仓放粮,这种事一旦做不好,便会引得灾民造反,圣上降怒。
这种不讨好的事,可千万不要落到了他头上。
柳致远心里想着,口头又是一句叹息。
曾氏见柳致远躺在椅子上揉着额头,便知道他又是头疼了。
曾氏站到身后为柳致远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见到柳致远的神情放松了下来,曾氏缓缓道:
“老爷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没有睡好,老爷要不您躺床上休息一会?”
曾氏这一“提醒”,倒是让柳致远想起了昨晚的事,当即他就站了起来。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要去找那个孽子。”
小黑屋的钥匙是柳致远随身携带,所以柳致远径直去了小黑屋。
小黑屋外一个丫鬟看见老爷过来,便急忙跑出去禀报了李氏过来。
柳致远打开小黑屋,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只是照亮了眼前的一小块地方。
柳致远点着蜡烛进入,只见柳如墨正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突然的光线,让长时间呆在黑暗中的柳如墨一时无法适应,便抬手挡住了双眼。
“孽子,你好大的胆子,不仅装神弄鬼吓唬你弟弟,昨晚竟然还来吓唬我。”
柳如墨待到眼睛适应了蜡烛的光线,才将手放下。
“父亲说的什么意思,儿子不懂。”
正在这时,李氏过来了。
“不是你还会是谁起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看看,这个砚台是你的吧,昨晚它竟然出现在了你曾姨娘的房间。”
柳致远从李氏手里拿澄泥砚到柳如墨面前,柳如墨一脸狐疑的接过。
他轻轻的“咦”了一声,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奇。
昨天还见到砚台中间有一条深深的裂缝,而今天,那条裂缝竟然不见了,砚台完好无缺。
连带着被柳书棋砸了一条细细的裂缝也都消失了。
柳如墨发现了这点后,更加珍惜的将砚台收进了宽大的袖子中。
“你给我解释,这砚台昨晚怎么会出现在你曾姨娘那里。”
“老爷,墨儿昨天可是被你关在了这小黑屋里,钥匙只有你一人拿着,这砚台虽然是他的,但肯定不是墨儿做的。”李氏开口。
“不是他做的,难道就不能是他教唆别人做的?这砚台可是我亲自看见在窗边的,当时院子里并没有找到别人,一定是谁仓促时落下的。”
“老爷,你是在怀疑我吗?”李氏面色微变,声音冷了几分。
柳致远死活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因此很快李氏与柳致远因着这件事吵了起来,曾氏在一旁拿着手帕捂嘴。
这都是曾氏挑唆的。
方梦月看的清楚,曾氏在一旁偷笑。
方梦月很纳闷柳致远这种性子,为何能当个礼部尚书一职。
见到两人还在争吵,柳如墨本想劝说父母不要争吵,但一开口便是咳嗽个不停。
“你们在吵什么。”
门外传来一声苍老但有威严的声音。
是柳老爷子回来了。
柳致远急忙迎了上来。
“爹,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
在见到柳老爷子身后的张嬷嬷时,柳致远心中已经有数。
“听闻你将墨儿关进了小黑屋,墨儿从小就身子骨弱,哪里经得起这番严惩。”
听见柳如墨的咳嗽声,柳老爷子便让丫鬟扶着柳如墨回床上躺着,并让李氏去请大夫。
“爹,这孽子仗着自己有病,竟然还将他弟弟推下了河,昨晚竟然还装鬼来吓唬我。”
“他都被你关进了小黑屋,怎么装鬼吓唬你。”
柳致远不敢回话。
他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无人敢反驳,不过面对他这爹,他愣是说不出话来。
墨梅居,柳如墨因着这一折腾,病情更加严重了。
大夫来看过,也只是说老毛病,让柳如墨躺到床上静养。
柳府因着柳老爷子回来,瞬间热闹了许多。
柳老爷子可是当今圣上未登基前的太傅,如今已是门生众多,桃李满天下。
一听说柳老爷子从昭和寺回来,门生们便纷纷过来拜访。
一时间,柳府是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而柳如墨则冷清的一个人躺在墨梅居。
方梦月在墨梅居无聊的紧,黑白无常自从那天回去之后就没有来找她。
近日,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晚上,一抹黑云遮住了月亮,城中突兀的刮起了狂风。
打更的汉子将脖子缩在衣服里,口中念叨着:
“怪了,这明明是三四月天,怎起的这般阴凉的风。”
才刚念叨完,更夫便听到远方似乎传来了某种尖锐的啸身。
狂风铺面而来,沙子迷了更夫的眼睛。
更夫用手擦了擦眼睛,突然之间前方一团黑影快速的掠了过来。
更夫呆愣了两秒后,大叫一声。
“鬼啊!”
“哐当当。”
打更的家伙事掉在了地上。
远方几团闪着蓝光的诡异火光突然飘忽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