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罗岁宜便冷哼一声,仿佛这南溪十分碍眼一般,情不自禁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虽然是“故人相见”,但是这罗岁宜似乎也不想跟南溪说话,冷着脸从怀里拿出一对东珠耳环,递给郭掌柜,说道:“你看这耳环,我昨日才买的,还未细看,今日拿出来一看,这里可是有好大的裂缝。”
不知道这罗岁宜是想到了什么,没好气地瞪了南溪一眼。
多日未见,怎得这南溪倒是愈发水灵了,瞅着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就来气!
南溪无语,这不是正好好地说着耳环么,看自己做什么?
郭掌柜连忙将耳环接了过来,细细看了半晌,面露为难,说道:“这……郡主,我……我们彩云阁出货前,是会仔细检查一番,十天前我将这耳环给你的时候,可是一点瑕疵也没有。”
罗岁宜冷哼一声,双手叉腰,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弄坏了这耳环,来这里找事不成?”
我罗岁宜是那样的人吗?!
南溪瘪了瘪嘴,虽然不知道罗岁宜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照目前这情况来看,彩云阁的出货规矩她也是知道的,一定会确保首饰没有瑕疵,才会售卖,必然不会有任何为题,那这罗岁宜这样上门来闹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南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岁宜的表演。
在南溪的注视下,罗岁宜怎么也觉得不太自然,蹑手蹑脚地指了指耳环,说道:“你们这彩云阁上梁不正下梁歪,竟敢将次品充当正品卖给顾客,这生意你还想不想做了!”
之前的话南溪都可以一一略过,不过这“上梁不正下梁歪”嘛,南溪倒是不甚认同。
冷笑一声,南溪挑眉看着罗岁宜,说道:“郡主你也不必含沙射影,若是当真觉得这耳环有问题,彩云阁再给你换一副也就行了,或是直接退还给你银两,此事也不必闹得这样声势浩大。”
罗岁宜见南溪开口,自以为自己“占尽上风”,冷冷地看着南溪,说道:“换一副?退银两?哼,你这耳环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幸好我发现得早,若是不早,明日去参加宫宴,出了什么岔子,你可担待得起么?”
宫宴?什么宫宴?
南溪心下疑惑,不过仍是缓了缓气,连忙说道:“那郡主以为,此事要如何解决才好呢?”
罗岁宜别过脸去,伸出五根手指头,说道:“五倍退还我银两!”
南溪差点笑出了声,这人是想银子想疯了还是怎得?闹这么一出戏就为了要点银两?若是她当真好这口,自己还真能送些缺口的瓷碗,当街乞讨岂不比这轻松得多?
罗岁宜哪里知道南溪心中想法这么多,只是见她一直默不作声,以为她自己“理亏”,当即胆量更是大了几分,声音一振,说道:“若是今日不赔我这银子,我一定会宣扬出去,你这彩云阁欺压客人,以次充优!”
南溪嘴角一弯,指了指门外,说道:“你去吧。”
用不用我再给你拿个大喇叭?
见南溪是一点也不怕,罗岁宜心中来了气,冷哼一声,说道:“南溪,你这也太过分了!欺压顾客还有理了是吧!”
南溪无奈地看了一眼郭掌柜手中的东珠耳环,皱眉说道:“这耳环上的裂缝究竟是怎么来的,你心中也有数,为何还要我挑明?”
罗岁宜脸色微红,得知自己失态,又连忙加重了几分力度,大声说道:“什么我心中有数不有数的,就是你这彩云阁的问题!”
“呼——”南溪摇了摇头,从账房里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她,说道:“你若是对这耳环实在不满意,退还你银两便是,也不用演这一出戏,这东珠耳环八十两银子,剩下的二十两,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彩云阁庙小,容不下你这么一尊菩萨,还请你去其他珠宝铺子里瞧瞧,看有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
罗岁宜听完,顿时火冒三丈,将那银两打翻在地,沉甸甸的银子差点砸到南溪的脚,猛然一缩,才幸免于难。
“你当我是什么?!”
罗岁宜眸子一冷,声音变得有些尖细。
南溪无奈,微微弯腰,将地上的银两捡起来,擦了擦,说道:“怎么,郡主你是不想要退还的银两么?”
“这也无妨。”南溪挥了挥手,从一旁拿出一对崭新的东珠耳环,放到她面前,说道:“那你看看这耳环怎么样,这东珠是东珠中的极品,一共四百两银子,那三百两的差价郡主只需要贴补两百两即可,剩下的一百两算是向郡主赔罪,怎么样?”
毕竟现在罗岁宜是客人,而她是卖家,这面子上也不能做得太死。
罗岁宜哪里明白南溪这一番“苦心”,此下她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五倍的银子,这一百两的银两,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不过,她这牙缝确实是有够大的。
一把将南溪递过来的耳环甩飞,表情有些凶狠,双眼整的圆鼓鼓的,怒声说道:“我说了,必须赔我五倍的银子!”
南溪对她这态度仿佛一点也不在意,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被甩飞的东珠。
“叮铃”一声,这是东珠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南溪仿佛万般心疼,伸出手拾起地上的东珠,递到罗岁宜面前,肉疼地说道:“你看,这上面的裂痕跟你的那一对耳环,像不像?”
南溪也仔细看过那东珠,上面的裂痕虽然深,但是没有规律,一定是摔在地上而碎,而且必然用了极大的力气。
罗岁宜听完南溪这句话,心中隐隐地不安,总觉得今日入局的人,不是南溪,反而是自己。
南溪神色一改,变得有些凌厉,直直地看着罗岁宜,沉声说道:“我彩云阁出货,有专人检查,交到你手中的时候,肯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说完,南溪看了一眼罗岁宜,只见她目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