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了院子，发现屋子里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和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
两个孩子站得紧紧的，忐忑不安地看着我们。
“不怕不怕！”大女孩走过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我仔细瞧了，他们不是鬼！”
“鬼？”我惊讶地问，“你们这个村子闹鬼？”
“嗯……”大女孩点点头。
她把我们请进去。
我和姜枫坐在室内。
这屋子很破旧，女孩给我们喝水的碗都有缺口。
“小妹妹，家里只有你们三个吗？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我，我们没有爸爸妈妈……”那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开口了，声音脆脆的，很好听。
大女孩端了几个红薯过来，“你们吃吧。”
我看见那个小男孩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食物，便招手叫他过来。
小男孩不敢过来，只躲在女孩的身后。
大女孩叹了口气，很不好意思地，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小红薯递给男孩。男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丢丢，你把弟弟带出去玩吧。”大女孩对小女孩吩咐道，她自己则坐在我们旁边，像个小大人一般。
“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弟弟生下来后，妈妈就死了，爸爸天天喝酒，后来也死了，就只有我带着弟弟妹妹生活。”
“这家里只有你们三个人？”我轻声问。
“嗯。”大女孩点点头，“我叫招娣，我妹妹叫丢丢，弟弟叫童童。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了。”
姜枫在屋子里看了一圈，问她，“招娣，你说你们村子里闹鬼，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去年的事情了……”招娣叹了口气，“去年，村子里来了几个有钱的城里人，说来我们这里收宝贝，他们住了好一阵子，不知道为什么，都死在了坟地里，后来，后来就闹鬼了！”
“闹鬼，是怎么一个闹法呢？”
招娣的话还没出口，外头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凤灵，凤灵！”
紧跟着，一阵“噼里叭啦”，像放鞭炮一样的门窗紧闭的声音。
丢丢领着弟弟，胆怯地跑过来，“大姐，外面，外面有个人大喊大叫的！”
“是找我的，是我们一起的……”我对招娣解释道。
白宸进来后，委屈极了，“我，我不就是……哎，不是，你，你们两个人也太不厚道了吧！怎么直接把我给甩掉了！”
“我们没有把你甩掉，这不是进来找住宿的地方吗？”我说。
白宸挥了挥扇子，打量着屋子里，“这，这地方？我们就住这个地方吗？”
招娣脸红了，“对不起……我们家，我们家比较贫苦……”
“你也可以选择去露宿荒野！”姜枫没好气地道。
白宸嘴一撇，“我也没说这里，不好啊！”
“行了行了，你就坐下来吧。”我招了招手。
招娣站起来，“我，我去给你倒碗水。”
她说着起身走到了里屋，小女孩和小男孩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
我冲白宸道，“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巧克力？”
“我……”白宸叹口气，不太情愿地把东西交出来。
我把巧克力分给了两个孩子。
招娣端着碗看着这一切，显得很窘迫，“让客人见笑了，我家里，我家里……唉……”
她把水递给白宸，白宸道谢接过。
我观察了下招娣，这女孩言谈举止都很得体。
“招娣，你能继续说下闹鬼的事情吗？”
“嗯。”招娣点点头。
“闹鬼？这村子闹鬼？哎呀，我说了，怎么那些人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
“闭嘴！”
我看了眼还在叨叨的白宸。白宸做了个鬼脸，倒把招娣逗笑了。
招娣继续讲述。
“去年，那些收宝物的人死在坟地以后，村子里大伙儿都吓坏了，有人说，万一给警察找到了，会把我们都抓起来。村长就跟大家商量要怎么把他们埋起来。”
“可是，那些尸体第二天又不见了，我们找了好久，把山都翻过来找，也找不见……”
“这之后，村头的张婶子家丢了好几个鸡……我们村子穷，养的鸡都是要下蛋卖的，丢了好几个鸡，也算个大事儿了。张婶子就去找村长，她一直哭闹，村长没办法，就叫大伙儿都帮张婶子找一找……”
“我们找啊找，找到了坟地里头，鸡都死了，血放得干干的，更可怕的是……那些不见了的尸体，又，又出现了！他们还在坟地里呆着，就跟那些死鸡在一起！”
“大家伙儿吓傻了，也没人管鸡了，疯了似的，往屋子里头跑！过了两日，村长召集大伙儿又去坟地里看，那些，那些尸体，又不见了……”
“唉，就是这样，一会有一会没有的，闹了好些时候，然后村长一咬牙，就叫大家在尸体出现的时候，把他们烧掉了！”
死去的人是不可能自己到处跑的。我看着招娣，继续问，“那，烧掉以后呢？他们还出现过没？”
“没了！”招娣摇头，脸上显出更加惊恐的神色，“那，那些尸体虽然不再出现了，但，但是……村里头开始死人了！”
“首先，就是村长死掉了！村长死得可惨了！身上都是血窟窿，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咬死的一样！大家吓傻了，就把村长埋了！”
“把村长埋了以后，第二天哇，第二天他的尸体就出现在坟头上了！吓死人了，吓死人了！我们，我们村里头，就只好把他也烧掉了……烧掉后，烧掉后，没几天，村长隔壁的放牛叔，也，也死了……死的跟村长一样惨……”
“……这，这，这以后……”招娣越说呼吸越急促，像是被吓到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悄悄用神力替她平复情绪。
招娣缓和下来，“这以后，又死了好几个人，后来，村里头长辈奶奶说，是先前来的那些外人冲撞了祖先了，祖先降罪我们了！我们去祠堂守了好几夜，终于，终于没有人死了……”
“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村子里也不欢迎外人了，而且，有的时候，来的，来的是鬼……”
招娣的眼神变得比先前更加恐怖，她看着我，着急地问：“姐姐，你，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那鬼，那鬼好可怕啊！”
我再度试着给她安了安神，柔声问，“那鬼，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