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面上笑容飞快消逝,风月眼神阴沉下来,几乎要忍不住上前挠花书生的脸。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书生:“你身上味道很重。”
“是香气!!”风月大声强调。
“香个鬼。”书生翻了个白眼,一脸你少糊弄人的表情,“简直要臭死了。”
风月:“……”
手下悄悄拉了拉自家老大的袖子,轻声提醒:“老大,别说了。”八壹中文網
再说就会被赶出去了。
楼上忽然传来声音,抬头看,几十个女子莺莺燕燕如花摇曳,排队一一走下来。
人一多,总要顾忌形象,冷冷看了书生一眼,风月哼了一声,走到一旁桌子上坐下。
风月楼一楼大厅很大,桌椅也很多,几乎能坐下所有人。
一眼望去,颜色各异,一水儿的美女,各有千秋,堪称视觉盛宴。
书生却没有多看的意思,拿出一个盒子,有些紧张的打开。
里面是一只黑乎乎的肉虫子,没有眼睛,不仔细看像个死物。
书生拿着盒子走近那些女子,几乎在一瞬间,那一动不动的虫子就动了起来,抬起头,似乎在嗅味道。
见状书生一惊:“难道这里真的有?”
下一刻,虫子原地起飞,化成一个小黑点。
“跑哪去了?”速度太快,书生根本没反应过来。
身后手下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真能在这找到合适的人。
“这里……”人群中,有人出声。
书生抬目望去,惊讶一瞬:“是你。”
一面之缘,按理说该打个招呼,余声此刻却笑不出来,脸部表情都僵硬:“你的东西……在我这里。”
她僵硬的指了指自己胸前,浅蓝色衣衫上一只黑黝黝的虫子,格外明显。
书生目光很复杂。
“我想和你谈谈。”
一直没有动静的风月闻言笑了一下,站了起来,语带不善:“这位公子,余声是我风月楼的人。”
书生:“只是谈谈。”
“谁知道你……”
面前忽然出现一叠银票,风月顿时目瞪口呆。
书生一脸平淡:“我想为她赎身,你开个价。”
“……”
醒来时天际昏暗,唯有纸糊的窗户发出淡淡莹白,陈清允捂着头坐了起来,感觉头疼欲裂。
一点精神都没有。
不用把脉也知道自己是受凉了,只是没想到症状会这么严重。
积少成多,估计要躺上一天。
窗外又下着雨,雨声滴落在青石板上声音清脆好听,陈清允推开门,外面已经点了蜡烛。
青落正坐在灯下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十分认真。
陈清允凑过去看,表情逐渐奇异。
“你在绣什么?”
忽然发出的声音吓了青落一跳,“主子!!”
陈清允伸手拿过他手中的布,仔细看了一番,语带赞赏:“不错。”
蓝色的布料上画了一株开的艳烈的红色牡丹,绣工也精致,几片花瓣针脚细密,若是能完成整朵,必然是一副佳作。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技艺。”陈清允着实有些惊讶。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会刺绣,又贤惠持家……”陈清允喃喃道,“简直就是当代模范妻……丈夫人选。”
手里的银针顿时被捏弯了,青落红着脸:“没有主子说的那么好。”
陈清允笑眯眯的,弯身伸手捞过少年下巴,一双略带迷蒙的眼睛盯着他认真的看,半响,赞叹的点头:“不错,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啪嗒——”
声音是从门口传来。
二人同时回头,昏黄灯光下,恍惚只瞧见一个瘦高的白影子站在门口,一手推着半开的门。
看不清表情,但莫名感觉不太好。
气氛有些沉默。
两个人的沉默是沉默,三个人的沉默是尴尬。
青落心中警铃大作,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在跳跃——要死。
陈清允打破尴尬,上前去接司钦手里的瓦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司钦下意识一躲,陈清允捞了个空。
“看来不是给我的。”陈清允尴尬一瞬,揉了揉有些难受的鼻子,请他进来。
而后看向青落:“我饿了。”
青落立刻站起来:“炉子上给您留了饭,我去提。”
说罢一溜烟的跑没影了,速度快的像是身后有狗在追。
屋里少了一个人,气氛并没有改变,主要是司钦面色太冷淡。
但陈清允脸皮厚,仍旧没事人一样,伸着手去摸放在桌上的瓦罐:“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不是带给我的,难道是给青落的?”
手指触碰瓦罐,被烫了一下,下意识收回手,像是被黄瓜吓到的猫咪。
见状司钦表情一缓:“不要乱摸,很烫。”
“我知道很烫。”陈清允低头看着指尖,低头吹了吹。
司钦面色微变:“被烫到了?”
伸手便捞过那只手,正逢在灯下,光照很足,然而怎么瞧都没瞧出有哪里不对劲。
白嫩柔软,手感倒是很好。
陈清允:“这是内伤。”
“……”捏着手的力道不由自主的用了点劲。
司钦忽然低头,同时拿着那只手凑近自己嘴巴。
陈清允一惊:“你要做什么?”
司钦道:“唾液有百般作用,听说要是被烫到,舔一舔就好了。”
陈清允嘴角一抽:“我是人,不是动物。”完全不需要舔舐伤口。
“人比动物要娇弱的多。”说着凑的更近。
“……我已经好了。”陈清允有些惊悚,想抽回手。
司钦将她的话还了回来:“内伤情况如何,表面都是看不出来的。”
陈清允:“……”
见他真有张口的趋势,陈清允不由有些无奈:“别闹了。”
司钦动作一顿。
终究没敢真的下嘴,司钦缓缓松手,见好就收。
陈清允目光仍盯着那个瓦罐,目光奇异:“我闻到了生姜的味道,很浓。”
刻意点重了‘很浓’二字。
司钦颔首,将瓦罐打开:“听说你有些受凉,特意熬的姜汤。”
陈清允:“你熬的?”
司钦沉默,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承认。
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清允眉头一跳,身子往后一倚,推辞的意味很明显。
怕他多想,善意解释道:“我肚子空空,不适合一开始就喝这个。”
司钦面色不变的将瓦罐合上:“是我思虑不周。”
鼻子已经先一步闻到饭菜的味道,陈清允目光一转:“这么晚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司钦笑的温和:“我找你另有事谈。”
陈清允示意他说。
司钦微微一笑,温和无害:“饭前听故事容易消化不良,还是吃晚饭再说。”
陈清允心里一沉,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门外,青落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提醒二人自己要进来了。
四菜一汤,汤是药膳,主安神。
陈清允吃饭的速度向来很快,几乎是风卷残云,但姿态却又相当优雅,堪称赏心悦目。
知道自己逃不过,陈清允主动拿着碗要盛姜汤。
这玩意不同于吃的,哪怕味道再难喝,闭眼一下子也就过去了。
瓦罐在司钦面前,接过碗垂眸盛汤,完了却没将碗递给陈清允。
陈清允挑眉。
司钦伸长手臂,勺子舀了汤送到她唇边,笑的十分温和善良,目带关切:“你手受伤了,我来喂你吧。”
“……”
左右各看了两人一眼,青落十分有求生欲的退下。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陈清允看看一脸关切的司钦,再看看眼下的汤勺,脑子里忽然浮现一副经典画面。
大郎,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