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玠平静的看向他,但是语气却透着哀伤。
“爹,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按你的要求来成长,也按你的要求来做事,从小我就知道我活着的目的,就是复仇,复国,从来也没为自己活过,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变得无情,无心,自私,只是一个工具。”
“但认识周绰以后,她让我知道,人和人之间还有情谊,虽然她出身土匪,但她讲义气,重感情,为朋友出头绝不含糊,几次在危险面上都挡在我前面,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美好。”
云照叹了一口气,“唉,云玠啊云玠,在大事未成之前,你没有资格讨论这些,周绰的命,先留着,但愿你能让她为你所用,但是周万里,他知道了所有我的计划,所以他必须死。”
他说完这句话,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他留下周绰,不过是为了稳住云玠。
云玠无奈的摇头,只得又跟上去,丞相大人一向独断专行,是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连当今陛下,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周绰在书房里查探了许久,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机关栓,眼看着天已经快亮了,她无法再待下去了,只能不甘心的离去。
在她离开没多久,云玠和云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书房里。
云照环视了一圈,沉沉问道,“阿玠,我这书桌上的信你可见了?”
云玠摇了摇头,云照纳闷极了,这是九龙堡送来的信,他看完之后,忘了收起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周绰回了三皇子的府上,穆临风刚起床,正在洗漱,见到周绰,他兴奋的脸都没有擦。
“大哥,你这几日怎么没回府上来住?派人找了你几次,听说你受伤了,害我担心了几天,可好,你就回来了。”
周绰十分抱歉的说,“真是对不住,让你忧心了!”
“那倒没事,看你完好无损,我也就放心了。”穆临风看着她的脸,“你怎么如此憔悴,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周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回房了。”
“好的,晚饭的时候,我们一起吃,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周绰应着,回到房间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封信掏出来,打开之后,她却傻眼了,里面装的是两张白纸,上面连一个字都没有。
周绰认真的观察起来,白纸依然是白纸,这让她想到,江湖上流传着一种艺术,当书信往来,比较机密,怕被别人窥探时,就会用一种特殊的加工方式,特殊的材料,制成墨汁,写在纸上晾干之后,上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使用某种方法,才能让字迹重现,但是到底有什么方法,却无从知晓了。
周绰双手托腮,静静的想了一会儿,她把信纸放在火上烤,放在水浸,对着阳光照,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来人,给我准备一些酒来。”她冲着门外喊道。
片刻,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壶酒就放在了桌子上。
“多谢。”周绰道谢,一抬头,她愣了一下,眼前的人,赫然是沈离。
看周绰神情迷茫,沈离笑了笑,“周公子,没想到是我吧。”
“确实挺意外的,是云玠放你出来的?”周绰问。
沈离讽刺的说道,“不是他,难道还是你?你们这些官府的人,随随便便就把人抓了,审了半个月之久,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又乖乖的把人放了,谁让我们是老百姓,只能被欺负”
周绰冷冷的看着她,“你说错了,老子可不是官府的人,这里没你的事了,滚吧!”
“哼!”沈离转身离开。
周绰把酒水,洒在那两张纸上,可是那纸还是纸。
她有些头疼了,索性躺在床上睡了,但是一直噩梦连连,睡得也不是太安稳。
周绰猛然坐起来,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浑身虚软的起床。
出门透了个气,却看到沈离,一个人出了门,还和门口的守卫说着什么?
周绰眯了一下眼睛,快速的跟了过去,她问门口的守卫,守卫告诉她说,沈姑娘是去街上帮三皇子买点心。
周绰尾随着她的马车,车子果然去了街上,她下了马车之后,在店面里左看右看。
等出了车夫的视线之后,她迅速的拐入了一个巷子。
周绰勾唇,这个小贱人,这是又去找相好的去了吗?
果然死性不改,只是不知道云玠那货,干嘛要把人给放了,还让她又回了穆临风的府上,难道就不怕她再把穆临风给害了。
周绰快速的跳上房顶,跟了上去,只见巷子走到尽头,路口处停了一辆马车,沈离和车夫说了几句话,就上了车。
车子快速的,向前面驶去,周绰又跟了上去,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在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
树林中,站着一位挺拔如松的男人,他背对着马车,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