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婶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啊!
一个人唱大戏,也能整一出又一出。
村民们都有些佩服她的勇气。
这年代的人们本来就缺少娱乐活动,干完一天活,回到家里又没电视可看,晚上睡不着觉,就靠这些八卦新闻打发时间。
这会儿见许凤莲手里高高扬起一封情书,众人立马一涌而上,恨不得先睹为快。
可大家都跟许凤莲一样,只读过几天扫盲班,识不了几个字。
“赵三婶,你才认识几个字?就别念了!把这封情书交给刘会计看呗,刘会计可是读过高小的,念起来也通顺一些。”有人提议道。
“对,刘会计,麻烦你把这封情书,当着大家的面念一念。”许凤莲忙不迭的把牛皮信封递到刘和平手里。
“刘会计,你快念啊,我帮你打手电筒。”
一位有手电筒的村民,立马又八卦的凑了过来,热情的帮刘和平打手电筒。
刘和平接过信封,见信封上面没有写收件人姓名,便抽出信件,看了眼开头五个字的称呼,不由顿了顿。
皱眉看向许凤莲:“赵三婶,真的要念?”
“当然要念,你尽管大胆的念,把信里头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念给大伙儿听。”许凤莲的声音有些激动。
“那好吧,我开始念起来了。”
刘会计拿着信纸,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的像唱歌一样念了起来:
“亲爱的凤莲,命运的捉弄使我们无法成为夫妻……那晚柳树湾果园一别,已有月余,至今让我无法忘怀,心头发烫,好生喜欢你……”
由于这封信的内容太过于暧昧,刘会计念了几句,迅速闭上了嘴。
他都不好意思继续往下念了。
围观的村民见刘会计都羞红了脸,众人瞬间就炸开了锅:“哎呦喂,这封情书写的好肉麻呀,连刘会计都不好意思念了。”
“赵三婶,没想到你快四十岁了,还老当益壮,居然还开第二春……”
许凤莲气急败坏的打断众人八卦的声音:“你们胡咧咧啥?这封情书又不是我的。”
随后,她气恼的拍了一下刘和平的手:“哎!我说刘会计,你不会故意念错名字,出老娘的丑是吧?这封情书应该是陆晴晴的啊!”
“赵三婶,我没有念错啊,这封情书就是你的。”刘和平一脸无辜:“而且是你要我念的,咋又怪我咯?”
“刘会计,你快念呀!咋不念了?”
“就是,你念一半又不念了,这不是吊大家的胃口么?”
围观的村民正听得津津有味,见刘和平突然不念了。
众人心痒得像猫抓似的难受,纷纷催促刘和平继续念下去。
“赵三婶,你自己拿回家慢慢看呗。”刘和平将信纸拍在许凤莲手里,然后朝众人摊了摊手。
那意思就是,他是不敢念了,余下的你们自己去脑补。
一旁的田小雨忍不住插言道:“赵三婶,今天早上有人给你送了一个牛皮信封,你难道忘记了?”
“啊……原来是夏二癫子写给我的。”
经过田小雨提醒,许凤莲这才想起来,自己大清早来养猪场喂猪,夏二的手下交给她一个牛皮信封就走了。
当时她担心新来的陆晴晴,偷生产队地窖里的红薯,顺手把信封塞进裤兜里,跳进地窖忙着数红薯去了。
才知数着数着就忘记了口袋里的信件,掉在红薯堆里都没察觉。
“哈哈哈……误会,都是误会,这封信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写给我的,没啥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
许凤莲尴尬的朝众人笑了笑,急忙将信纸塞进裤兜里。
心里暗暗埋怨自己真是没记性,只想着偷养猪场的红薯和米糠,居然连夏二约自己去老地方幽会的情书都忘记了。
等会这些人都走了之后,自己得赶紧把这封情书毁尸灭迹。
不然让赵老三这个浑人看见了,肯定会跟自己翻脸的。
许凤莲心里正在盘算,自己等会回家后,怎么应付赵老三。
突然手臂传来一阵剧疼,紧接着裤兜里的情书被人抢走了。
“哪个王八犊子,这么大胆!居然敢从老娘裤兜里偷东西!”
许凤莲恼火的回头,想看清楚哪个不怕死的敢抢她的情书。
当看清楚抢情书的人是赵老三时,许凤莲顿时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尖叫着去夺情书:“赵老三,这封信是我堂哥写给我的,快还给我……”
换来的却是赵老三几个大耳刮子:“许凤莲,你个贱人,竟然敢给老子戴绿帽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赵老三刚才收工回家,见许凤莲还在养猪场忙乎没有回家弄晚饭。
而两个女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正在灶屋里烧火煮红薯粥。
于是赵老三煮好菜之后,便往养猪场接老婆回家吃晚饭,正好看见许凤莲往裤兜里藏情书。
赵老三也读过两年书,比较深奥的文字他看不懂。
但夏二写的这些简单直接的情书,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顿时把一张原本黑瘦的脸庞子气成了猪肝色。
尤其当赵老三看见信尾的署名是夏二癞子的时候,他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又狠狠的打了许凤莲几个耳光:“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背着老子跟二癞子鬼混,真是气死我了!”
许凤莲之前挨了赵老三几个耳光,好不容易稳住身子。
刚想开口骂人,紧接着又挨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赵老三正在气头上,这几下打的又重又狠,直接把许凤莲打得晕头晕脑,连续转了好几圈,直到扶着养猪场的墙壁才停下身来。
“赵老三,你个乌龟王八蛋,竟然敢打老娘,我马上回娘家,叫我三个哥哥来弄死你!”
许凤莲捂着红肿的脸庞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老三。
这也是许凤莲嫁进赵家十年以来,赵老三第一次动手打她,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的。
“我不仅要打你,还要跟你离婚!离婚……”
赵老三眼睛通红的瞪着许凤莲,咬牙切齿的吼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尽量使自己伤心的泪水别流下来。
有道是,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老三,离就离!老娘难道还怕你不成!”听到赵老三说出离婚两个字,许凤莲根本就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