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我当真被她的举动吓到了，哪有一个孕妇会将利器对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哈哈哈，姚知，你也知道怕了？”秦瑜大声笑着，刀尖悬在她肚子上方，看得我心惊胆战。
“你别冲动。”我警惕地看着秦瑜，不敢轻举妄动，“你等黎舟回来，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跟你走，好不好，你把刀放下。”
“哼，你当我跟你一样蠢？”秦瑜冷笑着，握紧了刀，“你现在就给黎舟打电话说分手，不然我就扎下去，这个孩子要是真的死了，姚知，你就是凶手！你可以救这个孩子，要是你不救，你一辈子都会受到折磨。”
我清清楚楚明明秦瑜说的都是屁话，她在用歪理邪说对我道德绑架。
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去争辩对与错，我完全没办法。
“你打不打！”秦瑜下压手腕，殷红色的血液染湿了衣料。
见了血，我更是心里打颤，秦瑜真的能做的出来。
她根本不爱肚子里的孩子，她甚至恨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不是黎舟的，她多希望这个孩子是黎舟的啊。
“好，我打电话，你别乱动。”我蹭着往前，小心翼翼摸过手机。
“外放！”秦瑜命令我，“我要亲耳听到你是打给他的。”
“好。”我应声，拨通黎舟的电话，打开扩音。
“喂。”黎舟接起电话，语气清淡，“想我了？”
“你忙完了吗？”我尽量声音平稳，脑子里也在继续转着，想着该怎么不被秦瑜发觉的情况下给黎舟通风报讯。
“嗯，准备回家了，回去陪你吃晚饭。”他声线温和，背景音安静，估计在开车。
“我吃过了。”我说，“你要不要去看看秦瑜。”
闻言，秦瑜伸长了脖子，看向手机，她眼中的疯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期盼。
“怎么突然提这个？”黎舟说，“我说过，我跟她没有任何瓜葛了。”
眼看着秦瑜眼泪再次掉下来，我怕她失了神智，忙说：“去看看吧，我想过了，感觉她也挺不容易的，就算不看秦瑜的面子，你跟秦家不还是有来往的么，过完都没去，现在过完年了，总要拜访一下的。”
秦瑜吞咽口水，情不自禁往前了几步。
黎舟沉默还一会儿，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晚饭，你做了吗？”
我想了想回：“要不你去秦瑜那儿吃？你不是最喜欢吃羊肉么，她给你做了羊排，去尝尝吧。”
黎舟爱吃羊肉没错，但唯独对羊排毫无兴趣甚至厌恶，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烤羊腿他超级喜欢，烤羊排，就完全提不起兴趣，甚至恶心。
黎舟再次沉默。
我观察着秦瑜，不知道她是否了解黎舟这个奇怪的饮食文化，要是她听不懂最好。
黎舟肯定是听懂我的不对劲，希望秦瑜对黎舟没有那么了解。
“好。”好一会儿，黎舟才回，“那我去看看。
顿了顿，他又加一句：“我会很快回家。”
我明白，最后一句是给我的暗示，他你马上就快到家了。
手机里传来忙音，我丢下手机，对秦瑜笑笑说：“你看，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你要不要现在回家给他做点晚餐？”
秦瑜盯着刚才手机的位置，像个蜡像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几乎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反应。
倏地，她笑了：“是啊，阿舟当然心里有我。”
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没穿帮，希望她就这么回家去，别再搞出什么妖幺蛾子了。
“姚知，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秦瑜咯咯地笑着，“你以为你们之间的哑谜我听不懂吗，我说过了，我跟阿舟才是真爱，他的喜好，我完全清楚。”
说着话，秦瑜的刀尖突然没入肚子里，完全没给我反应的机会。
她像是不知道疼一样，不顾鲜血打湿衣服，歪着头如鬼魅般冲我笑：“看到了么，你就是杀人凶手，你杀了我的孩子，姚知，你是杀人凶手！”
“啊！！”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场面，尖叫出声，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她血液蔓延的速度好快，我是亲眼看见她半件衣服和裤子都染成了血红色。
空气中血腥味弥漫，我忍不住弯下腰干呕，一想到一个小生命可能就此死去，脑袋更是如同炸开了似的，疼的厉害。
我甚至不敢看她究竟给自己划开了多大的口子，我真怕，我会看到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
越是胡思乱想，越是反胃。
我捂着口鼻，眼泪都被血腥味呛出来了。
“姚知，你不是很能耐么？你怎么不敢了？”秦瑜不知何时到我面前，她抓住我的双手，黏糊糊的血液带着温热沾染到我的手上，她把水果刀塞到了我手里。
“杀了我，杀了我就没人跟你强阿舟了，姚知，动手啊！”她瞪这眼珠子逼向我，身上沾满了鲜血，与恐怖片中失去神志的厉鬼没区别。
“你真是疯了！”我双手颤抖不止，水果刀在我手里，刀柄传来的丝丝凉意唤回了我一点理智。
快，快打急救电话！
我完全不顾秦瑜，脑子里都是救人。
“手机呢，我手机呢？”
我嘴里呢喃着，手在沙发上胡乱摸索着，终于摸到了手机。
急忙拨打120，跟接听的护士阐述刚才发生的事情，要他们快点来。
“是姚知要杀我！”我打电话期间，秦瑜一直再喊，“是姚知杀了我的孩子！”
我完全不顾上她，只希望救护车快些来，救救那本无辜的小生命。
洁白地砖上染着血迹，我挂了电话以后脱了力一样，秦瑜趴在地上一直对我狰狞地笑，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你杀人了姚知，都怪你，都怪你，你杀人了。”
这些话像是诅咒，没入我的耳朵，折磨着我的神经。
我捂住耳朵，不想听她说话。
救护车来的时候，不仅有医生护士，还有警察。
秦瑜被护士抬上担架，我想跟过去，被警察拦住了。
“请问您的姓名？”警察询问我。
“姚，姚知。”我回，“我必须跟她去医院，我要看到她安全才行。”
警察再次伸出手臂拦住我：“姚小姐，我们会通知伤者的家属，请您跟我们会警局接受调查。”
“调查我做什么？”我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警察没说话，视线下移，落在我的手上。
我低头，看到自己手上握着那把伤害秦瑜肚子的水果刀。
她什么时候给我的？我大脑如同短路了一样，完全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握着这把刀的。
“不是我。”我松开刀，清脆的掉落声发出噪音。
我转头看向门口，秦瑜刚被台上救护车，她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伤者，躺在担架上，扬起头冲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警察带着手套将到捡起来，放到证物袋里。
“姚小姐，麻烦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我点头，缓了缓神说，“能我打个电话吗？”
警察犹豫一下，点头同意了。
我拿过沾满了血的手机，按下黎舟的号码。
他接的非常快：“我很快到家了，马上。“
“别急。”我说，“你直接去医院看看秦瑜吧，要是她没事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说完，我报上医院的地址。
黎舟不解，还要再问，我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挂了电话，跟警察上车。
坐进警车里，我身心俱疲，脑袋靠在车窗上，祈祷着秦瑜肚子里的孩子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