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婕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让水萄毛骨悚然,禁不住手心在冒汗,她怎么可能老实说是因为自己目睹了父亲被害得过程,可是她该如何应付魏婕这只狡诈的狐狸?“怎么不说话了,妹妹?你不是说以前的事是误会嘛?既然是误会,我们还是说清楚好一些。”
魏婕在笑,但是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水萄脸色泛白,情急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说着违心的话:“因为我嫉妒姐姐啊,那时是因为听说姐姐是晏蔚之曾经的恋人,当晚我还看见你们抱在一起,所以我,我……我才会说恨你。”
魏婕冷厉的目光紧紧锁住水萄,似要将她每个细节的表情眼神都看穿一样,“就这样?那你现在还恨我吗?我和他现在的关系比以前更好了,你难道没有看我在电视上的访谈节目吗?这可如何是好呢,如果你还恨我,那将来要是我和他结婚了,他成了你姐夫,你不是更会恨不得我死吗?”
水萄狠狠一咬牙,侧头对上魏婕的目光,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句话:“姐姐不用担心,我已经……我已经不爱他了,如果他成为我的姐夫,我会……祝福你们的。”
水萄强行逼着自己要笑得潇洒一点,尽管此刻她已经痛得无法呼吸。原来要亲口说“不爱他”,竟是这么难,心在悲鸣,碎成了粉。“啪啪啪……”有人在拍巴掌。“说得真好。”
晏蔚之森冷的声音如魔魅贯耳。随着这一句冰寒彻骨的冷笑,水萄身边投下了一道阴影,因他的到来,仿佛整个空间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阴沉,诡异的气氛一下子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知为何,水萄有种做贼心虚被人逮到的窘迫,他全都听见了?包括那一句“不爱他”?水萄的心抽搐不已,但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脆弱得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的女孩儿,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她也必须要装作淡然。“蔚之,你是喝了吧,咖啡已经泡好了。”
魏婕的声音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她暗暗偷笑,不管水萄说的话是真是假,晏蔚之都已经听见了,怎么还会有怜惜,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效果。晏蔚之接过她手里的咖啡,凑到鼻子前闻一闻,垂下的睫毛挡住了眸中那杀人般的目光,嘴角噙着蛊惑人心的笑意说:“魏婕,你妹妹还真是善解人意,大方又有风度地祝福我和你……那么你呢?应该也不会记恨你妹妹曾经怀上过我的骨肉,是吗?”
此话一出,水萄和魏婕同时僵住了,只觉得一股阴风掠过,背脊隐隐发寒。这个男人是不是魔鬼变的?怎么能如此残忍地戳人伤口?一句话让两个女人都无比难堪,一个脸涨成酱紫色,一个惨白如纸,犹如狠狠被抽了几巴掌。魏婕只僵硬了几秒钟就“噗嗤”一声笑出来,娇嗔地看了晏蔚之一眼,柔柔的声音说:“蔚之……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现在不是都过得好好的吗,不要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每个人都有过去,况且那个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你感情上难免出现缺口,男人嘛……都有那个需要,我明白的。我怎么会因此而记恨呢,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最爱的男人,你们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魏婕这话,是在表示她的大度还是暗示水萄只不过是晏蔚之一时兴起找的代替品?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晓。水萄端着杯子的手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心里酸痛得要命。魏婕的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了,每个字都像黄蜂尾巴上的毒针一样扎进水萄的身体,不仅让她痛苦不堪,还灌进毒汁腐蚀着她的血肉!心痛伴随着一股愠怒在身体里冲撞,水萄的目光扫过魏婕得意的面孔和晏蔚之那双张笑里藏刀的俊脸。水萄忽然明白了,敢情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一软柿子,随便捏巴捏巴吗?简直欺人太甚,忍无可忍了!“你们……”水萄扬起小脸,澄澈的明眸里浮现出一缕倔强的哀伤,忿忿地说:“你们是不是都有同样的毛病,爱刺激我这样的普通人,才能显示出你们的优越感吗?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去,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姐姐,这个男人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也不希望他影响到我们姐妹的感情吧。”
“……”这话说得……好像晏蔚之到成了两姐妹之间多出来的障碍物。他没说话,光眼神就能冻死人,心里有一团岩浆在蠢蠢欲动。魏婕心头一凛……水萄说话也知道带刺了,而且还隐隐将住了人,让她不得不更加表现出对水萄的亲切和善。“呵呵,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但是我也只爱蔚之一个,大家以后和平相处吧,就像一家人一样。”
魏婕伸手抓过水萄手里的奶茶,很不客气地说:“是给我冲的吧,谢了。”
“砰——”茶水间的门被晏蔚之离去时大力一摔,发出沉沉的响声,不知是无意还是在发泄什么。“蔚之……蔚之……”魏婕急忙追出去了,只剩下水萄一个人在茶水间里,怔怔地望着门口出神。他什么意思啊,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这火发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