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萄又喊叫了一阵,使出浑身力气,这才有值班警察来了,水萄提出要打电话。水萄曾经被两个恶女人虐待,是晏蔚之救她出来的,现在,她又要向他求救。很无奈,很苦涩,悲伤,命运如此讽刺,她努力想要学会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可是,命运爱开玩笑。兜兜转转,她还是又转回了他那里。水萄脚步虚浮,强打起精神,按下了一连串数字键。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吞口水。她该怎么开口呢?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水萄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让人心疼的笑……“喂……是你吗?晏蔚之?是你吗?”
水萄虽然很确定自己没记错号码,但是对方不说话,她心底没底啊,忍不住连续问几声。她焦急地等待着电话那头传来孩子他爸爸的声音!电话那头传来轻浅的呼吸声,似乎在很安静的环境,其他再听不到一点声响。对方越是沉默一秒,水萄的心也跟着沉一分。水萄身边的那个警察,用怪异的目光瞄着她,那意思很明显是在质疑她说的话。水萄窘了,确实她说自己是打电话叫人来交罚款,这是无奈之下的一套说辞,她是想啊,晏蔚之可以证明她不是做那个事的女人,那警察应该会放了她吧?她才不会真的想着要交罚款,她没有干坏事,干嘛要交。“喂,喂,请说话好吗?”
水萄的声音明显在颤抖,底气越来越不足了。好半晌,电话那头幽幽地飘来一个女声:“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天哥有事,不方便接听电话,不过……我可以代为转告。”
“……”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柔,听起来挺诚恳亲切的,可是水萄怎么都接不下去了,感觉自己与晏蔚之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水萄的心猛地收紧,又是那种无可抑制的酸涩感觉,干涩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没……没事……打扰了。”
水萄挂下电话,皱着苍白的小脸蛋,两道娟秀的眉毛再也舒展不开。这都快深夜12点了,晏蔚之能有什么事呢,接电话的女人是他女朋友吧?是上次在街头见到的那个女人吗?水萄的心跌进了谷底,明知道自己不该去想,却还是忍不住偏偏要想,电话那边,晏蔚之真的不知道她打电话去了吗?水萄呆滞的模样,看在警察的眼里,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跟我走吧,看来你还得在留置室里继续待着。”
警察拽着水萄的胳膊,将她拉进留置室里。水萄软软地靠在墙边,如今,她还有什么办法呢?此时此刻,本市的某一处豪华住宅里,晏蔚之正在跟魏雅伦的父亲聊天。魏雅伦的父亲就是魏榛,当年水启华的私人助理,晏蔚之昔日女友的干爹,现任女友的亲爹,最有可能将来成为他岳父的一个人。魏榛主要是跟晏蔚之聊聊他跟魏雅伦订婚的事宜。一身裁剪适体的黑色西装包裹着男人昂藏的身躯,不得不承认,晏蔚之得天独厚,不仅外貌气质出众,还是个天生的衣架子。绝美的面孔始终保持着优雅的浅笑,偶尔应几句,沉稳又不失礼数,但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晏蔚之与魏榛见过很多次了,可从几年前一直到现在,他对魏榛这个人,总是无法十分亲近。魏榛其貌不扬,中等个子,发福的身材有些走样,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不知是真的爱笑呢还是什么。晏蔚之以前没有特别留意,可自从那天跟梁宇琛聊了关于七年前水启华的案子之后,时隔不久再见到魏榛,晏蔚之忽然觉得,魏榛的笑容跟他的眼神有些格格不入。笑容像是一个慈善乐观的人,可眼神却淡定得有些可怕。晏蔚之今晚送魏雅伦回来,魏榛就拉着他聊天,这一聊就快到12点了。晏蔚之的手机在魏雅伦那里,她说拿去玩玩游戏。他哪里会知道水萄会打电话来并且被魏雅伦给挡回去了。魏雅伦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手里握着晏蔚之的手机,若有所思。刚才打电话来的女人会是谁?是晏蔚之的情人吗?或者说是连情人都算不上的,床伴?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晏蔚之,又不说是什么事,料想对方是因为听见接电话的不是晏蔚之本人,所以才说没事。对方说话的语气,明显跟晏蔚之的关系不一般。凭借着女人的直觉,魏雅伦嗅出点不寻常的味道。不管怎样,她暗恋晏蔚之几年了,好不容易等到现在,晏魏两家有联姻的打算,她很快会和晏蔚之订婚,在这节骨眼儿上,她不希望会节外生枝。那究竟要不要告诉晏蔚之这个电话呢?魏雅伦还在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