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每个正常人,在遇到水萄刚才那种情形,都会失去理智,会抓狂,会暴怒,会崩溃。这些情绪,水萄都有,只不过,最终,还是被深深的爱意所融化了。回想曾经与他之间经历过的种种波折,最让她难以忘却的就是他为了套取魏婕的录音而委屈自己与魏婕举行婚礼,虽然是假结婚,虽然没有登记,但水萄每一次想起就会感到无比心疼,他的爱那么真,那么深,那么隐忍,最苦的是他,而他却还要忍受着她的误解……水萄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有过一次就足以让她吸取教训。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定地相信他!如果说,像晏蔚之那么爱她的男人都不信,她还可以信谁呢?这个世界上,她所拥有的,在外人看来也许很多,可是在她心里,她只想要他和孩子。相信,他也是这么想的。有过惨痛的经历,如果她还要对他产生怀疑,那她就真的不配做他的妻子了。今天他的举动很怪,没有带走她,而是拿走了他送给她的项链……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下一次见面,会是被他救出去的时候吗?那又会是要等到哪一天?水萄在浴室里呆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眼睛还是红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她是惦记着晏蔚之,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虽然她相信他不是真的想要和她分开,但是,等待的滋味是最折磨人的,思念在身体里肆虐,想到他现在就在D国境内,她的心就没办法平静下来……辗转反侧的人又何止水萄一个呢,她刚睡下去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姐姐睡着了吗?”
华樱清润绵软的嗓音,低低的,轻轻的,他想和水萄说话,又陪她已经睡了。水萄没有马上回答,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装睡?可是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华樱揪着晏蔚之衣领那一幕……华樱的愤怒是因她而起,他发起火来,那股狠劲儿一点都不亚于晏蔚之,他对着晏蔚之/怒吼,咆哮,这些都大大出乎了水萄的意料。华樱,他该是有多紧张她,才会一反常态地流露出暴怒的情绪。水萄还在出神,华樱已经推开了门进来了。华樱见水萄的眼睛是睁着的,他心底涌起失望的感觉,可是他佯装不知,走过来做到床边,柔声说:“姐姐,你还没睡。”
水萄尴尬地从床上坐起来,虽然她穿着棉质睡衣,可是她仍然会感到不自在:“华樱,这么晚了,有事吗?”
华樱眼底闪过一道异彩,垂着长长的睫毛,略带羞怯地说:“姐姐,我今晚想要和姐姐一起睡,可以吗?”
“什么?一起睡?”
水萄惊诧了,怎么都想不到华樱居然会一下子来这么猛的一句,实在是太考验她的心脏承受能力了。水萄的脸顿时垮了下去,不悦地皱眉,华樱见状,在她开口拒绝之前就先说话了:“姐姐唱歌给我听好吗?我一直都有个愿望,想在临睡前可以听到姐姐唱的催眠曲,姐姐,不要拒绝我,好吗?我会乖乖地躺着,不会乱动,没有姐姐的允许,我一定不会抱着姐姐,这样可以吗?”
华樱说着已经爬上床来,曲着双腿,可怜巴巴地望着水萄,纯净的眼眸里流露出紧张和惶恐,他好怕会听到水萄说个“不”字。水萄窘了,虽然华樱明白了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能随便有身体接触,可他骨子里的孩子气还是没有减少,反而更加依赖她了,这可如何是好?想要狠狠呵斥他,又担心他要是犯起倔脾气来,赌气不救那些孕妇了怎么办?水萄惦记着这件事,今早华樱出门之前还在说呢,现在不是惹恼他的时候。“华樱,我们……我们不可以睡在同一张床的……”水萄望着华樱那张充满了希冀的绝美面容,有那么一霎的时间,她竟然有点不忍。华樱心里一疼,果然姐姐会这么说。他就这么放弃吗?不……他不可以就这样灰溜溜地回房间去。他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如果今晚再听不到姐姐唱催眠曲,他也许,今后再不可能有机会了。华樱只觉得胸臆里酝酿着奇怪的情绪,酸酸的,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像只猫爪子在挠,让他又痒又痛……“姐姐,还记得上次你答应我的奖励吗?我要的奖励就是想听姐姐唱催眠曲,在姐姐身边入睡,就这一晚好吗?姐姐……如果姐姐愿意,我一定会帮助那批孕妇的,我说话算数,绝不食言。”
华樱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投射/出乞求的目光,如同宣誓般。他此刻不是邪恶组织的组长,他只是一个渴望着最后温暖的孩子。水萄不会知道,华樱为了要睡在她身边听她唱催眠曲,他将要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