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老板可没和我说过这个事。
我看向李四海，带着这些打趣的意思笑了一声。
“还能有这么巧的事儿，林老板都没跟我讲，那这人也算有得有失，只是生个病，却给他避了一灾。”
听我这么一说，李四海忽然一愣，点了两下头，敷衍的应和了我两句。
“确，确实，有得有失，确实是有得有失。”
看他的表情，我心中了然，之前他和我讲的那些话，肯定都是林老板让他说的，删减之后的版本，林老板对我藏了些事儿。
呵，城里的大老板找人办事儿，但是又不把情况给说明白，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出来肯定是其中有蹊跷。
我走到李四海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顿时他像是被扎到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向我。
然而，看见我诧异的眼神，他又不得不再次坐了回来，脸上满是小心翼翼。
“周先生您别误会，我，我只是有点怕生……”
看他这副对我避之不及的模样，我眼珠子一转，脑袋里忽然一阵灵光。
我干脆一屁股坐到了他边上，压低了声音。
“李四海，我问你，你老实说，你那天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顿时，李四海本就惊恐的脸刷的一下就全白了。
他看了我好几眼，最终心中万分纠结之下，却还是摇了摇头。
“周先生，我要是当真看到什么东西肯定不敢瞒着你啊，毕竟那几样东西这么贵，我估计几辈子都赚不到那个钱。”
看来，就算他嘴再硬，但终归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吓唬人还是有用的。
我继续跟着忽悠。
“赚不到钱是一件事儿，能活下去才有机会把这钱给还上，只不过呀，唉，可惜了，李四海。”
一边说着我站起了身，摇着头，一副失望的模样，作势并打算往之前林老板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下李四海急了，连忙站起身一把拽住了我。
“周先生，您别急着走，先把话说清楚啊，你这是叹个什么气呀？”
我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他。
没说话，等了有好一会儿之后，李四海像是终于憋不住了，他压低了声音。
“我说，我把那天晚上的事儿都给你说清楚，但你也得先告诉我我到底咋了。”
我点了两下头，就算是答应下来，李四海见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遍，确定周围没有人再盯着我俩，他拽着我往大门外走去。
他神神秘秘的带着我走了有一段距离，七拐八拐之后，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边儿。
那地方就是两栋楼之间的缝隙，堆这些垃圾，其他再没别的。
这看着也不像是个商量事儿的地方，但李思海打量了一遍四周，这才像是放下心来。
“周先生，咱们再确认一回，虽然林老板来找你找东西，但是您找到该找的玩意儿，是不会管别的事儿的，对吧？”
我点头。
“只收了那么多钱，多的事儿我也没必要去替他干。”
李四海这才松了口气。
“那我就实话和周先生您说了。那天夜里我虽然没见到人，但实际上听到了些动静。”
李四海开始对我娓娓道来。
原来，那天早些时候他才刚刚接下这个差事，受了大概一小时的培训，就拿到了工服和工作牌，让他临时上阵。
他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所以难免忐忑，但是带他的老保安却说不用担心，只是简单的差事，哪怕晚上找个地方打瞌睡都没关系。
当时听完这话，李四海当然以为二楼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所以也确实如老保安所说，巡逻的时候漫不经心，甚至在转完第一圈之后，就找了个地方先坐下休息。
拍卖场的二楼很空旷，而且和仓库类似，几乎是个密闭的空间，所以除了从一楼上到二楼的那个通道，没有别的方法再进去。
也正是想着这一点，李四海坐下休息的地方就是入口处。
前半夜，李四海在巡逻完一圈之后就要休息两三个小时，所以一整个前夜他只进了两趟仓库。
而且哪怕防卫的如此松散，这几个小时之内一切都相安无事，后半李四海更加放松，干脆坐在门口，开始打起了盹。
“我可以打包票，我当时虽然发困，但是没有看见任何人从正门路过。”
说到这里，李四海的神情紧张了起来。
“但是我确听到了声响，那是……那是某种金属在地上碰撞的声音，当时大半夜的忽然哗啦啦的响了起来，把我所有的瞌睡都给吓没了。”
然后，当时的李四海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他怕了，连忙站起了身，拿着保安队发给他的手电筒，小心翼翼的往里头照。
这不照不要紧，手电筒的光忽然晃过去，他整个身子一僵，原本准备爬起身走进仓库里面一探究竟的脚步也趔趄一下，干脆摔倒在地。
那是一个忽然出现的影子。
像是个人，但是人怎么可能瘦成那个样子。
那佝偻的人形身上挂了件白色的衣裳，看不出是何材质，而且或许是因为那个件衣裳实在是白得引人注目，一眼望去，李四海竟然觉得那个影子并非是站在仓库里头，他是飘着的。
只不过等他再次将手电筒往那地方照去的时候，那人形消失了。
刚才看见的那一眼仿佛只是个错觉。
仔细看去，那白色只是因为手电筒照在仓库内某些古董上出现的反光。
李四海没办法立刻松口气，他站起了身，往仓库里面走去，一路上脚步走得极为小心，生怕下一秒就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再次出现。
他几乎一直是低着脑袋走路的，全程只敢盯着自己脚尖前的几块地砖，每一步都要手电筒照过之后才敢往前面走。
但走到一半，耳边那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再次出现，而且离他很近，好像就在身边擦肩而过。
他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一般，就此不受控制的往前摔去。
这一摔他自己本人倒是不要紧，只是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而那几件古董……
自然也已经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