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深邃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周身的气息一如往常的疏冷。秦臣郁身上穿的,时倾认出来,还是直升机的时候那一身。不管是最初直升机坠毁爆炸的事情,还是之后秦臣郁经历了什么,时倾发现就算这男人身上衣服褶皱破旧了,可他还是那个秦三少。在现在这时候能见到秦臣郁,时倾万分惊喜,万幸他没事。她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秦臣郁却先开了口。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沙哑:“你是阿倾?”
就这么一句带有询问的话,让时倾听出来不对劲。秦臣郁是在问她?还有,他可从来不会叫她阿倾。就在时倾一脸狐疑盯着秦臣郁看的时候,对方目光上下地扫视了她一眼,又重复了一遍:“你是阿倾。”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冷面阎罗秦三少,笑了!时倾:“……”不知道是这样的强烈冲击,还是药效来势凶猛,时倾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剩下不多的力气,伴随着这一波的晕眩,彻底告罄。原本瘫坐在地的时倾突然闭了双眼,整个人重心不稳地要往一旁倒去,站定在她跟前的秦臣郁猛地单膝蹲下,让时倾不至于倒在地上。他低头,看着此刻歪倒在自己怀中的时倾,昏迷过去的她很安静,只是显然没有安全感,一双远山眉蹙起。看着看着,秦臣郁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指节分明的手抬起,落在时倾的远山眉上,他克制着手劲,耐心地将她皱起的眉抚顺,喃喃自语着:“怎么过去了这么多年,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差点没认出你。”
昏迷中的时倾对此并无任何的知觉,只是皱起的眉头,在秦臣郁的固执轻抚下,到底还是慢慢舒展开。秦臣郁这才满意地将时倾打横抱起,向着丛林的西面继续时倾刚才的方向,行进着。……时倾是惊醒过来的。她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离奇的梦。梦里,秦臣郁管她叫“阿倾”,甚至,还带着笑。在梦里,秦臣郁拉着她的手一路跑,时不时还会回头看她,男人英俊的脸上因为笑容,显得越发熠熠生辉,尤其他嘴上还说着类似哄人一般的话:“我们会自由的。”
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梦!时倾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赶紧忘记那些奇奇怪怪的记忆,这才转眼打量着四周。刚才类似于噩梦一样的惊醒,时倾从躺着坐着起来,可等她打量了四周后发现,这里是一个山洞。洞外的天还明亮着,时倾瞥见旁边不远处已经灭了的火架旁,还放着一些树枝和果子。而火架上,那一顶头盔,时倾认出来,似乎是秦臣郁当时驾驶直升机的时候戴着的。时倾猛然想起,自己在昏迷前,是见到秦臣郁了!也是当时两人相遇的突然,再加上秦臣郁莫名其妙的那些话,才莫名其妙地勾出她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梦。不过,现在秦臣郁人呢?她有昏睡了多久了?时倾心里疑窦丛生,她的手往旁边一撑,感觉到手上的触感,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下铺了好几件的白袍子。这白袍子她可一点不陌生,那是这岛上除了秦臣郁外,时倾但凡见到人,都穿着的衣服。像是摸到什么烫手山芋,时倾立刻收回手,人也站了起来。除了起猛的时候有些晕,时倾走动了几步,发现自己倒也没事人一样,身上之前被凭空抽光的力气,现在已经重新恢复。在离开山洞找秦臣郁和待在山洞里等秦臣郁这两个选择上,时倾权衡利弊之后,果断选择在山洞里等秦臣郁回来。可等了有大半个小时过去,时倾都不见秦臣郁回来。现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可以查看时间的任何设备,不过从山洞外开始变得灰蒙的天色来看,现在应该是要天黑的样子。难道秦臣郁遇到了那些白袍人?想到这,时倾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地上铺着的好几件白袍子衣服,觉得自己这个判断很有几分可能性。与其等着天越来越暗,时倾只得改变主意,趁着天彻底黑下来前,出去找找秦臣郁。原本从白袍人那里得来的药物发射枪显然是没有用,时倾把药物发射枪留在山洞里,出去前,顺手从一堆的树枝里挑了一根带上。秦臣郁并没有留下什么信息,时倾想要找,自然只能凭着感觉和自己的思考。从山洞里出来,时倾站在洞外观望了一会儿。这个地方的山洞周围倒也隐秘,一般人如果不是特地找过来,倒也很难发现。时倾目光往远点的位置望了望,眼尖地看见略远一点的树上,那果子倒是和自己刚才在山洞里看见的很像。谨慎起见,时倾低头又判断了一番地上的痕迹。只要是人常走动过的,通常地上的落叶压痕是不同的。时倾蹲下身,仔细地辨别了一番,再站起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不过,她并不是选了那略远点的果树方向,而是往相反的路走。果树是一个判断的标准,可时倾更愿意相信地上树叶压痕的结果。何况,果树所在的方向,那是东面,直觉告诉时倾,秦臣郁并不会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