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从平坦的公路上下来,直接上了坎坷的山路,不疾不徐地往前开。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时倾瞥了一眼和手里相连的车内显示屏,来电显示的号码是时源广。她挑了挑眉,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伸出去,划动接通电话。车内的音响里立刻传来经过变声器变声后的说话声:“现在离说好的十二点,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了,你人呢?”
“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另一边,盛艇杰拿着手机,听到时倾语气淡定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眉头紧皱:“你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盛艇杰掐断了通话。把手机还给时源广,盛艇杰很快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黑市所请来的当中一人打了电话过去。电话立刻就被接了起来:“四少?”
“你是不是就在厂子大门附近的暗处等着?”
“是啊。”
男人应答盛艇杰的话,心里奇怪他突然这么问做什么。“那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人过来么?”
“没有。”
男人应答着,又觉得自己的回答似乎太简单了,也听出来盛艇杰刚才问话的语气里带着不悦,他又解释着开口:“现在这地方是个废弃多年的工厂,又是半夜的时候,这周围也没有人住,非常的安静,只要有什么动静靠近这边,我都能察觉出来的。”
盛艇杰没再说话,心里也认同男人这解释的话。要不是因为工厂附近都没有人,盛艇杰也不会选在这个地方。一想到这三兄弟是他花大价钱从黑市请来的打手,应该是不可能会出差错的。“行了,现在离十二点没一会儿的时间,你留意着点,那女人狡猾得很。”
盛艇杰丢下这么一句话,挂了电话。男人看着很快暗下来的手机屏幕,想着盛艇杰刚才最后的那句话,眼里都是不以为意。在黑市里,他们三兄弟接手的单子里,不少有碰到对方是女的,最后还不是都没赢过。他就不信了,一个给人当女助理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说白了,也就是盛四少自己花拳绣腿的草包一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男人一边将手机收起来,一边嘲讽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就在这时候,男人突然脸上的不以为意僵住,只觉得背后的汗毛有被骤然而至的危险,惊得立起一身的寒意。那是从前有出任务的时候,男人条件反射会产生的危险感。可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是从来不曾有危险靠近他带来这种近在咫尺的寒戾。就在男人片刻的怔愣后,要抬手往身后攻去的时候,脖颈就传来刺痛和酸麻。根本来不及转身,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直直地栽倒在地,“砰”地一声,是极重的落地声。这是一处郊外废弃的电子厂,几年的时间,这里的电路早就老化,大门这边的灯也开不起来。今夜圆月,星空满天。皎洁的月光倒是很好地照明这处的大门。只是男人藏身的地方找的很好,要不是刚才的那通电话,时倾一时间也确实很难判断出男人藏身的位置。在男人被她一个大力的手刀,劈昏过去后,时倾很快离开男人这边的藏身地,循着刚才找到的一个隐秘的路,返身躲了起来。就在刚才男人倒地的时候,她很清楚地听见不远处的另外暗处,有人齐齐出了声:“彪哥?”
时倾无声冷笑,看来对方这次为了对付她这一个人,居然还请了三个人。尽管刚才凭借出其不意,时倾很快解决了一个,但是从那男人反应的速度,还有差点转身后,差点劈上她脑袋的手,时倾可以辨别出来,对方是个练家子,只怕不是一般的保镖。时倾有些庆幸自己的谨慎,只是把车停在不远处,然而独自过来这边的废厂。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先摸进来。“彪哥?”
躲藏在暗处的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不确定地又喊了一声。可这次,依旧没有等来男人的回应。安静之中,蛰伏着的另外两个人,心都跟着猛往下沉。“一起去看看!”
时倾听出来,自己不远处的一个暗处角落,传来一道阴沉的男声,语气里带着警惕。很快,她听到安静里有脚步声就朝着她这边过来。只不过不是发现了她的位置,而是走向被她劈晕过去的那个彪哥所在位置。废厂的大门打开着,显然是为了等时倾过来。也正好是因为大门打开的缘故,月光从外头流泻进来,时倾眯着眼,看清楚不远处的两个角落里,分别走出来两道高大的男人身影。那两个男人的身形背影,还有走路的姿势,时倾知道,这两人的本事不会简单。她心里飞快地思考着,手不动声色地往自己后腰上绑着东西的位置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