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奎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她反悔了?
既然她开了口,哪怕少要点工钱,他也得赖在容清身边干事,反正主子那边也不会亏待他。
容清见刘奎一脸忐忑,赶紧把话说完,“刘大哥,我是想让你帮忙将满香楼之前干的不错的小二和厨子都喊回来,不然还得重新聘人,费时费力的。”
刘奎一颗心这才落了回去,“没问题,闫娘子,这个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只管安排其他的事宜就行。”
闻言,容清唇角弯了弯,“那就辛苦刘大哥了。”
所有的事情都敲定好,一群人都各自离去,祝老伯刚准备关门,一个黑衣人闪身而进。
祝老伯淡然的面色瞬间变得恭敬无比,“主子,一切都依照你的吩咐安排妥当了。”
黑衣人淡淡的点了点头。
本来已经离去的刘奎也半路折返,一进店就对黑衣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满脸喜色的报告,“主子,那位闫娘子竟让我留在满香楼跟着她做事,这样一来就越发方便了。”
黑衣人面具下冰冷的唇角难得的勾了勾,“甚好,祝老回洛阳和父亲对接。
刘奎,你跟着她好好做事,记住,她的每一件事都是大事,务必尽善尽美的完成,而且一定要时时护她周全。
她的动向,心情,乃至任何细节你都要给我记下来,一天一封,飞鸽传给我。
有决策不了的,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总之,她很重要,明白了吗?”尾音肃正,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刘奎面色一凛,“一切谨遵主子的吩咐。”
主子平日里说话惜字如金,从不多说一个字,如今却再三嘱咐,可见这个闫娘子来头定然不小,他心里自然不能寻常以待。
黑衣人交代完,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祝老伯和刘奎对视一眼,眼底都有疑惑,更多的是忠从。
从满香楼出来,容清一行先是到侯府和郑老太太签了契约,又辗转到柳府将满香楼的事情给柳振华汇报了一番
因为在黄山县已经和柳谦之签了契约,所以柳振华很是爽快的让账房先拨了一些银子给容清。
京城的状况柳振华十分了解,满香楼可是盘踞京城好几年的老店,虽然生意不如京香楼,却也一直经营的不温不火,却恰巧在容清需要铺面的时候关门大吉了。
不管是运气也好其他也罢,这都让柳振华高看了容清几分,眼光和能力固然重要,气运对商人来说也尤其重要。
从柳府出来,容清一行心情舒朗极了,周成钰和叶芸依然在她身后叽叽喳喳的商议着锦绣阁亲子馆的事宜。
一切都顺利的超乎想象,让容清有几分不真切,她望向空中,日渐西落,晚霞仿佛幻化成父兄的脸正宠溺的与她对视。
是你们在护着我吗?
不远的一处屋檐,黑衣人看着女子仰望空中,娇俏的笑意中掺杂着浓浓的思念,他袖中的手因为动容而轻颤。
良久,直到女子一行身影完全看不到了,他才轻甩披风,几个纵身轻点,扬风凌空远去。
接下来的几天,容清和叶芸几人都各自分工忙开了。
容清将柳阮之从安乐窝拉了出来,准备让他和刘奎一起部署香橼阁的事宜。
三人聚头议事之时,容清这才发现刘奎这个人相当不简单,办事牢靠不说,比柳阮之这个京城万事通还要面面俱到。
大到各路商铺东家姓甚名谁,经营方式优劣与否,小到木匠铁匠哪家妥当他都了如指掌,让柳阮之竟没有了施展的余地。
为了以防万一,容清照例和他签订了二十年的身契,身契签好,她也就用人不疑了。
讲解香橼阁的计划书时,刘奎一边惊才艳艳的看着容清,一边极力的笑消化理解容清说的一切,生怕一个不周到事情没有办好。
事情交代妥当后,容清就把香橼阁全权交给了柳阮之和刘奎,两人也赶紧按着计划书的内容去部署。
以前的小二厨子大都是自己人,喊了大半数回来,又着手去招募几个人,一一都得按着容清的员工手册尽心调教着。
锦绣阁这边,叶芸的信虽然寄出去了,容清也没有全然指望着会来几个绣娘,在店门口张贴了大大的告示,开始招募人手。
容清负责面见掌柜,叶芸则负责挑选绣娘,周成钰一边招募迎堂接待的小二,一边写信给黄文山,让他扩大染坊,产出更多的布帛以便给京城这边供货。
前来面试掌柜的寥寥无几,绣娘却络绎不绝,叶芸挑了十几个干净清秀的一并带到了后院,每人发放了一套绣具,随意在墙头摘了一朵桃花放在桌面上,就让绣娘们各自施展身手去了。
容清在店里待了许久,倒是接到了几个前来应试掌柜的男人,可几个人看着油光滑水,掌柜的作派拿捏的十足,可她浅显几问,就让他们瞠目结舌接不住招来。
或许是有了刘奎做对比,容清对前来应试的掌柜大失所望。
正愁眉不展之时,一个清雅公子哥悠闲的晃进容清的视线内。
容清强打起精神,神色平平的望过去,面上微微有些怔愣。
身形高挑挺拔,玉面雅冠,一把玉骨扇轻摇间风流尽现。
这是哪家的纨绔公子哥出来转街了?
容清十分确信是第一次见这个男子,可是他眉眼神情之间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稔感。
她赶紧揉了揉眼睛,正了正面色重新打量过去,玉面公子正一脸轻笑的走近,眼底的精明睿智这才让容清堪堪看了个清晰。
“这位娘子可是东家?”
玉面公子长得好看,声音也如空山脆竹,清朗悦耳。
容清揉了揉酥软的耳朵,弯了弯唇角,“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来应聘掌柜?算了吧,她怕店子栽他手里。
难不成是来应聘小二体验生活?也算了吧,她怕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要求她的上帝们对他纡尊降贵。
玉面公子见容清面色看似无恙,眼底却像生了一副量尺,估摸着正在疯狂脑补评估他。
他收起玉扇轻轻的点了点柜面,笑道,“在下木贞,前来面试贵店掌柜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