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儿赶忙收起手机，快步走过去：“没谈好？”
晏沉舟摇头：“谈好了。”
“他提什么苛刻条件了吗？”
“他想用晏氏旗下的院线。”
晏氏集团旗下的院线，占金州院线的百分之七十，如果能垄断这些影院，这部电影何愁票房不爆。作为商人，这种稳赚的项目，晏沉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可若是这部电影的质量跟不上，被割了韭菜的观众，势必会迁怒晏氏影院。提出这个方案的人，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使。这波韭菜割不割，确实得好好思量一下。“拍片量多少？”
宋檀儿对电影发行了解不多，给不出什么可行性意见。“最少百分之三十五，看上映后的口碑调整。”
晏沉舟捏了捏眉心，神色有些疲惫。单看这个占比并不是很高，但它占了这么高的比例，其他很多部电影，就只能去强占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五了。万一到时候同期的几部片子都不错，对其他电影不公平。不过这部电影有路导和褚暮临双重票房保障，诱惑力确实很大。他刚才据理力争，才对方才答应从百分之五十，降到百分之三十五。宋檀儿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抚：“你也别担心，我听说路导的口碑很好，再加上褚暮临坐镇，电影品质肯定不存在什么问题。”
“我倒不担心他们，就是有个出品人往组里塞了个人，还喜欢给她加戏。”
当初路导建组时褚暮临还没回来，没有这个招商神器，加上这个题材比较现实，起初拉投资很难。那位出品人率先支持了路导，也算是雪中送炭，路导现在也不好拒绝。不懂电影的人瞎指挥，能拍出好作品才怪了。宋檀儿愤愤道：“不能把他踢掉吗？”
晏沉舟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太好了！”
宋檀儿开心地海豹鼓掌。要是没有那根搅屎棍，这部电影的品质肯定能保住。转念又有点迟疑，中途踢了出品人，得给对方赔违约金，这笔钱肯定得晏沉舟出。而且删掉那个角色，有些戏份又得重拍，这下又耽误不少进度。刚才她听晏妙妗说，这种规模的组，一天最底经费得三百万。这得燃烧多少经费啊！看穿她的心思，晏沉舟笑着把她揽入怀中，揉揉她的脑袋。“没事，反正我也不缺这点。”
“知道你不缺钱，但也不能这么造啊！”
幸好他赚钱能力强，不然迟早得破产。“好，知道了，以后家里你管钱。”
晏沉舟从善如流，搂着她朝片场走，“先过去吧！”
两人走到片场，副导演就拿着两份剧本走过来。“晏总，宋小姐，这是剧本，标黄的是晏总的戏份，标红的是宋小姐的戏份，你们先看一下。”
“好，谢谢。”
宋檀儿接过剧本，正准备找个地方蹲着，就有场务送来椅子。现场已经开始拍了，两人看了会儿褚暮临和路知非对戏，就搬着椅子到旁边，认真地看起剧本。远景拍完，趁灯光组布光时，路导过来给他们讲了大概剧情。晏沉舟和宋檀儿扮演褚暮临和路知非的少年时代，李雁和宋明是七中的高材生。高考前夕，他们目睹一场灭门惨案。两人躲过凶手追杀，去警局报案，可凶手毁掉了所有证据，警方无法确认犯罪嫌疑人。而他们却因为此事，导致早恋事情暴露，遭到同学和邻居的指指点点。高考前一天，两人遭到凶手报复，虽然死里逃生躲过一劫，却错过了高考。两人的命运由此被改写，他们从人人艳羡的高材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荡妇淫夫，开始了艰难求生。二十年后，警校高材生严亮想要在这宗惨案过追诉期前，查出真凶，于是找到了李雁和宋明，请求他们帮忙协助查案。作为惨案的唯二目击证人，两人决定帮助严亮一起拨开迷雾，为死者沉冤得雪。“剧情大概就是这样，你们现在有两场重头戏，一场是要表现情窦初开的悸动，还有一场戏就是发现惨案后的逃亡。”
路导看着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宋檀儿身上的晏沉舟，忍不住交代：“因为背景是二十年前的高中生，所以需要表现得含蓄一点，两位能做到吧？”
“好。”
路知非偷偷踢了踢晏沉舟的脚，示意他不要再像个痴汉一样盯着自己了。晏沉舟收回视线，面色平静的“嗯”了一声。“那就辛苦两位了。”
路导朝身后的化妆师招招手：“小张，你先给他们化一下妆，衣服就穿他们身上的就行，妆化淡一点。”
化妆师走过来，看见他们的长相后，眼睛微微瞪大。路导从哪儿找了这两位，长相完全不输褚暮临和路知非啊！两人的五官很完美，根本就不需要化妆来扬长避短。而且他们都是冷白皮，皮肤吹弹可破，也不用上底妆。化妆师把他们上下打量了一遍，一脸为难：“导演，我怕我的化妆技术，会把他们化丑了。”
路导看了两人一眼，这装扮直接就可以拉去拍了。他大手一挥：“那就不化了。”
反正是二十年前的高中生，不化妆也正常。“你们先看会儿剧本，我先去忙了。”
灯光组已经布好光了，导演又匆忙赶往拍摄现场。宋檀儿和晏沉舟继续埋头看剧本，虽然只有四场戏，但都是重情绪的戏份。在连续看了三遍后，晏沉舟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合上剧本，捏了捏酸胀的眉心。拍戏这种事，还真是无聊，没有赚钱有意思。幸好他的台词少，不然就更头大了。“阿舟？”
头顶传来一道试探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晏沉舟抬眸，看见江肆正弯腰看着他。看清是他后，江肆眼睛蓦地瞪大，一脸看见鬼的表情。晏沉舟看见他，顿时觉得头更大了，重新翻开剧本看起来。江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你今天有正事要忙吗？”
晏沉舟晃了晃手里的剧本，没有搭理他。江肆在他身边蹲下，探头看去：“你在干什么？”
晏沉舟头也不抬：“看剧本。”
江肆一头雾水：“看剧本干什么？”
“拍戏。”
“拍戏！”
江肆声音陡然提高八度，收到不远处导演睇过来的白眼，他讪讪抱拳道歉。等周围人又各自忙活后，他才压着声音关切道：“阿舟，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