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听，褚朝朝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你最好真有事，不然我让你有事！”
江肆听着她惺忪的声音，眉眼一弯：“褚总，你想不想端掉南城的地下赌场？”
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褚朝朝沉声道：“什么意思？”
江肆开门见山：“我想跟你合作。”
“跟我合作？”
褚朝朝下床，趿着拖鞋往窗边走去。南城地下赌场存在近三十年，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背后有人支持，想要弄掉它并不容易。这些年赌场暗中蚕食了四时集团不少股份，褚朝朝早就对它恨之入骨。不过江肆一个韩城人，朔风集团业务和地下赌场又不冲突，他何必蹚这趟浑水？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冷风迎面吹来，她瞬间清醒了不少：“你想要什么？”
江肆正色道：“要钱。”
昨晚他亲眼看见褚朝朝愤怒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他就想毁掉这个垃圾场。他虽然不缺钱，但在金州人脉和声望还是有限，所以才想借着晏家的势力。褚朝朝蹙眉：“这钱可不是好赚的……”“我知道。”
江肆抬眸看着江面缓缓升起的红日，眸中划过一抹冷色，“但是我的钱不能被人平白无故抢走。”
褚朝朝沉默了片刻，下定决心：“你想怎么合作？”
“见面谈吧！”
江肆得寸进尺，“我刚好发现一家不错的早餐店，给你带早餐，待会儿见。”
不等褚朝朝回应，他就径直挂断了电话。褚朝朝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由他去吧！她扔下手机去洗漱，换好衣服下楼时，看见厨房里亮着灯，有人在做早餐。这个家里只住着褚暮临、路知非和她，自从他们住进来就没开过火。谁一大早脑子抽风了？磨砂玻玻璃门上隐约映出个人影，根本看不出是谁。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刚要伸手拉门把手，厨房门从里面打开，褚暮临脚步一顿，站在原地和她面面相觑。“怎么起这么早？”
很快他又恢复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褚朝朝瞥了眼他手里的保温桶，又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抬眸朝窗外看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入行后再也没进过厨房的大明星，竟然亲自下厨。褚暮临伸手拨开挡在路中间的褚朝朝：“锅里给你留的有，自己吃。”
褚朝朝走进厨房，掀开锅盖一看，是一锅潮汕粥。“你不是对鲍鱼过敏吗？”
她小跑出来，追到玄关处，挡住换鞋出门的褚暮临，“这给谁准备的？檀儿……”“路知非。”
褚暮临面无表情打断她，“吃完记得洗锅。”
褚朝朝身体一转，靠在大门上，脸色凝重：“你喜欢上路知非来？”
“瞎说什么呢！”
褚暮临戳着她靠过来探究的脑门，如实相告，“昨晚有个应酬，路知非帮我挡酒喝多了，我感谢一下她。”
他胃不好，除非万不得已的场合，一般不会喝酒。哪里还需要路知非帮忙挡酒。褚朝朝撇撇嘴：“她昨晚怎么没回来？”
“跟她爸爸一起回家了。”
手机震了一下，褚暮临摸出来看了一眼，“小杨到楼下了。”
褚朝朝侧身让开：“你要是不喜欢人家，最好不要对人家这么好。”
褚暮临握在门把手的手一顿：“我知道。”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发现路知非是个很好的女生。虽然他暂时没法喜欢上她，但也想尽自己所能，尽量多照顾她一点。上了保姆车，他摸出手机一看，昨晚聚会结束，路知非到家后，给他发了一条报平安的微信，就没有再给他发过消息了。迟疑了片刻，他收起手机，拿起剧本开始认真看了起来。“临哥，到了。”
小杨打开车门，伸手去拿饭盒包。“你拿这个。”
褚暮临把剧本递给他，自己拿着饭盒包下车。“哦，好。”
小杨亦步亦趋跟在褚暮临身后，原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临哥这是怎么了？他的剧本不是一向不让别人人碰吗？今天竟然为了一个饭盒包，连剧本都不要了。视线落在褚暮临手里的灰色饭盒包上，他恨不得有透视能力，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两人刚走到片场门口，褚暮临忽然脚步一顿，停在门口。小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路知非和一个小奶狗正坐在摄影棚下吃早餐。路知非手里端着一碗粥，正埋头小口吃着粥。小奶狗从饭盒包里取出一个饭盒打开，用筷子夹了个奶黄包递到她面前。路知非摆手拒绝两次，最后耐不住小奶狗的软磨硬泡，只好笑着接过来。小杨看着两人熟稔的互动，下意识看了眼褚暮临。褚暮临脸上没有什么波动，抓着饭盒包袋子的手指关节却微微泛白。那个男生他昨晚见过，是路导好友的孩子，和路知非青梅竹马。不动声色吸了一口气，他面色如常走进去，像往常一样和来往的工作人员打招呼。路知非听见声响看过来，两人视线撞上，褚暮临朝他们礼貌地点头示意了一下。“褚老师早啊！”
男生热情地打招呼，“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过了。”
褚暮临面上毫无波澜地回应，眼睛却不自觉打量起两人。昨晚包厢灯光下没有仔细看，眼下仔细一看，两人十分相配。颜值出众，年纪相仿，知根知底，确实更合适。男生的视线落到他手上的饭盒包里，语气惊讶：“褚老师也带早餐了？”
“没有。”
褚暮临淡淡一笑，从饭盒包里取出保温杯，轻轻晃了晃，“润喉茶，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化妆了。”
“哦，好。”
男生朝他挥挥手，侧头问路知非，“褚老师心情不好？”
“不知道。”
路知非收回视线继续埋头喝粥，刚才还香气四溢的粥，瞬间索然无味。也许在她身边，褚暮临从来就没心情好过。男生见她不说话，用手肘捅了捅她：“你们吵架了？”
“没有。”
“那你们怎么见面这么生分，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路知非放下勺子：“我吃饱了。”
“你吃那么点就饱了。”
男生又递过去一个烧麦，“你尝尝这个烧麦，我特意早起为你买的。”
路知非拒绝他的投喂：“我真吃不下了。”
“诶你干什么去？”
“找我男朋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