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九味斋之后,江畔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单子。如今她手里的每种蔬菜都写在了上面,同时还包含吃法以及价格,当然,还得加上吃了这些蔬菜有什么好处。“如果能有配图就更好了。”
江畔嘀咕着。不过也不着急,等后期发布会的时候再重新做的更加精细一些就成,自己这手烂字也得换人写,实在是拿不出手。翌日。上午一早雷良启就来了,身上换了件月牙白的儒生长袍,晚萤照样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十分亲昵。王桃花过来招呼说:“先生您先坐会儿,我娘马上就出来。”
雷良启点头,与王桃花闲聊了几句之后,江畔就收拾好出来了。“来的这么早。”
江畔还有些困倦,昨晚忙了一宿,精力有些跟不上。雷良启道:“先生平日吃过午饭就会去外面走走,所以我们只能上午过去。”
“礼品准备了吧?”
江畔问王桃花。“来了来了,都准备好了。”
秀秀提着篮子从外面进来。江畔接过放在石桌上,打开上面的红布,里面是一些腊肉,酒以及糕点。“可以,走吧。”
江畔将红布盖上,递给秀秀。雷良启迟疑问:“秀秀也要去?”
秀秀一把搂住江畔的胳膊是,扬着脸说:“怎么?我不能去吗?”
她就要去,而且还带着柳先生,她就是想去报复宣临清那家伙的!雷良启无奈的暗叹一声,只能走在前面带路。江畔宠溺的点了下秀秀的额头,“别惹事。”
秀秀笑盈盈说:“那家伙不惹事,我就不惹事。”
如果他敢惹事的话,她就让对方尝尝柳先生的厉害!江畔就带了秀秀和柳先生,杨嬷嬷也想跟着,秀秀不肯,她可不想杨嬷嬷到时候又在她耳边说什么温柔贤淑的大道理。阮院长暂时住在城东的一处宅院里,听雷良启说是租来的,一个月得三两银子。“这有钱人都是傻子吗?”
秀秀小声嘀咕。江畔斜了她一眼,“你在说谁?”
秀秀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说:“娘不是,我说其他人。”
江畔看到街对面有人在卖桃酥,便问:“想吃吗?”
秀秀其实不怎么想吃,如今家里什么也不缺,她对这些小吃食也没那么馋了。但她却很享受这种被娘亲宠着的感觉,于是重重的点头,“吃!”
江畔喊住雷良启,“你们等我一下。”
说着去对面买了包桃酥回来,“吃的时候别撒衣服上了。”
江畔嗔怪的叮嘱说。秀秀笑着应下,明明桃酥还没吃呢,可是心里却早就甜丝丝的。一旁的晚萤艳羡的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落寞。“等我一下。”
雷良启低声道,小跑着也去买了一袋回来。晚萤瞬间感动的眼睛通红,接过桃酥之后许久都没抬起头来。秀秀跟江畔小声嘀咕,“看不出来,先生原来这么贴心呢。”
江畔好笑道:“多事,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
秀秀笑的眉眼弯弯,心情好的不得了。到了宣府的时候,秀秀的桃花酥也没能吃完。门房进去通传之后,江畔几人被引到了客厅。丫鬟上了茶水,说是要稍等一会儿,先生有事情正在处理。可是茶水都添了两次,人还是没见到。雷良启明显有些不安了,时不时的看向后面,又时不时的看一眼江畔,像是生怕江畔一生气起身就走一样。其他人憋得住,秀秀可憋不住,抱着胳膊不满嘀咕说:“都快半个时辰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说是谁来了,原来是秀妹子啊。”
随着一道轻佻的声音传来,宣临清衣衫凌乱的从后面出来,嘴角还带着淤青。秀秀嫌弃说:“多大人了还打架,怎么没被人打死。”
宣临清抖了抖衣服上的土屑,自嘲说:“秀妹子说的是,看来老头还是下手轻了,唉,老东西果然不中用。”
“住嘴,你给我滚出去!”
话音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气冲冲的从里面出来,手里的戒尺狠狠的抽在了宣临清身上,“孽障,滚!滚出去!”
宣临清嬉笑说:“不劳您费心,我这就滚,圆润的滚!”
说完,宣临清冲秀秀抛了个媚眼,“秀妹子,我走了。”
秀秀露出嫌恶的表情,“不要脸。”
“孽障!我宣叔同一生坦荡,从未做过亏心事,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孽障东西来!”
老人气愤不已的骂道,脸颊涨得通红。雷良启忙上前搀扶着对方,安抚说:“院长您别气坏了身子,先坐会儿缓缓。”
宣叔同顺着胸口,好半天才平缓下来,摇头叹息说:“让你们看笑话了,他早些年被他娘惯坏了,现在,唉,慈母多败儿啊。”
“这位就是你说的江老板吧?”
宣叔同终于看到了对面坐着的江畔三人。雷良启点头,给众人介绍了一遍。“一点心意,请宣院长笑纳。”
江畔把篮子放在桌上,笑着说。宣叔同就瞥了眼,也没说什么,只无奈道:“你过来没用,婉娘的病凶险,你看了也是白看。”
感情对方还不愿意呢?江畔心里嘀咕,问道:“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我可以将夫人的病症写信告诉方大夫,或许方大夫有法子医治。”
雷良启附和说:“是啊院长,方大夫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应该放弃啊。”
宣叔同垂眸想了想,半晌说:“好吧,你们跟我来吧。”
“婉娘身体不好,这会儿还不知道起来没有,你们动静小点。”
宣叔同不忘提醒。江畔几人应下,跟在宣叔同你身后左拐右拐的,进了道垂花门眼前就是个精致的小院子,院子里开满了早春的鲜花,姹紫嫣红生机勃勃。看来这院长夫妇感情是真的不错,按理说父母感情好的,子女关系基本不会太差,看来那宣临清是到了叛逆期了。江畔天马行空的胡乱思索着,直到房门被人拉开,一个年轻的丫鬟搀扶着院长夫人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夫君,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院长夫人诧异问。年轻的脸上带着生病的苍白,五官虽然精致,但是与宣临清可以说是没有一个地方相似,最重要的是她太年轻了,像是才二十出头,而院长怎么也有五六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