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柳潭他们在茶棚跟崔颢一行分开之后,为了避免被崔颢发现,两人一直都是远远跟着,没敢靠前,因此昨晚两人甚至连破庙都没敢进。“你是不知道那姓刘的有多恶心,我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
林轻盈厌恶的说道。柳潭低声说:“夫人,他们走的不紧不慢的,我们总不能一直跟着他们,要不找崔经历谈谈?”
江畔沉思说:“我们此行的目的是白晚晚,如果崔颢跟白晚晚是一伙的,那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
“那要不我们就不管刘朝栋了,反正他人都要回京,对西林县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林轻盈提议道。江畔询问贺永捷,“你怎么看?”
贺永捷想了想说:“崔颢的立场确实很重要,他虽然是宋将军的弟子,但是从这些年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他更偏向杨肃那边。所以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不要跟他们接触,尽快赶往青城。”
“好,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江畔说道。几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我去看看。”
贺永捷起身说。房门打开的瞬间,江畔就看到对面房间里的刘朝栋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守门的护卫吓得急忙上前搀扶。“大夫,快去给我请大夫,你们这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刘朝栋骂着骂着就倒了下去,大腿上满是血迹。护卫们手忙脚乱的去请大夫,剩下的人则抬着刘朝栋回屋里。客栈掌柜得到消息,连忙过去询问,却被护卫拎起衣服恶狠狠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怂恿小二刺杀我家少爷,你最好起祈祷我家少爷没事,否则你连同你们整个酒楼都要别想好过。”
掌柜吓得急忙解释,“我家的小二都在楼下,怎么可能上来杀人,一定是误会。”
这一会儿功夫,大家都跑到了二楼看热闹,其中就有江畔几人。贺永捷凭着高大的身材,硬是给江畔挤出了一条道来。“看清楚了吗?真死了?”
“我看都不动弹,估计是死了。”
“唉,才那么点大,有什么仇怨非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江畔听着大家的议论,隐约觉得不对劲,避开门口的护卫朝里面一看,江畔瞬间瞳孔紧锁,愣在了原地。“那是......”林轻盈难以置信。只见他们捡回来的那小孩正躺在房间的地面上,他的脑袋上一片血肉模糊,人也不知是生是死。护卫恼怒的推搡着江畔,“看什么看,让开。”
“夫人,不要冲动。”
柳潭提醒道,示意林轻盈拉着江畔离开。“他怎么会在里面?”
江畔恍惚的喃喃说。贺永捷瞥见崔颢已经回来了,忙提醒几人,“别看了,先回去。”
江畔被林轻盈拉着回了房间,林轻盈担忧说:“你可别激动,事已至此我们更不能暴露身份。”
“林姨说的是,夫人你与刘朝栋有仇,又与那小孩认识,嫌疑太大了。”
柳潭附和说。“封闭酒楼,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离开!”
崔颢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客栈的客人们顿时不满的嚷嚷了起来,但很快就被锦衣卫给压制了。江畔经历刚才的打击之后,半晌才逐渐冷静下来,五味陈杂的说道:“先不管李天为什么这么做,总之先确认人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活着,就必须把人救出来。“刚才掌柜进房间了,我去跟他打听一下。”
柳潭说道。酒楼大门紧闭,锦衣卫守在门口,不管大家如何吵闹就是不肯开门。有人妄图硬闯出去,还没碰到门栓就被锦衣卫打的差点站不起来。大厅里闹哄哄的,人心惶惶。“李天是跟我们一起住店的,崔颢很快就会找过来,是敌是友马上就知道了。”
江畔说道,起身回了屋里。贺永捷思索片刻,叮嘱林轻盈,“你和柳潭不要现身,如果李天活着就想办法救人,如果死了。”
贺永捷叹息一声,“如果死了,就只能算了。”
“我知道。”
林轻盈应说。果不其然,江畔刚回到房间,崔颢就找过来了。江畔不慌不忙的抬头看着崔颢,笑道:“崔经历,又见面了。”
“你们在门口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崔颢命令道。江畔给崔颢倒了杯茶,“我如果说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崔经历相信吗?”
“相信。”
崔颢毫不犹豫说。江畔有些诧异,“为什么?”
崔颢扫了眼面前的茶水,反问:“江老板怎么会在这里?”
“生意上出了点事情,需要过来处理一下,崔经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江老板真是撒谎成性,据我所知你在渔阳城并没有生意。”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崔颢一副“你还在撒谎”的样子盯着江畔,最终还是抵不过江畔脸皮厚,主动说了起来。“那孩子我在西林县见过,他是那个妓子的弟弟。”
“他是婳婳的弟弟?”
江畔诧异问。崔颢点头,“他是来报仇的,与你无关。”
婳婳死了之后,李家人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崔府的位置,当日就在他们准备出城的时候李家的老妇人和那小孩就冲了出来想要报仇。结果可想而知,那老妇人被刘朝栋的护卫打了一顿,现在看来人当时应该就被打死了。“你在破庙里就认出了他?你为什么不揭穿我们?”
江畔恼怒问。崔颢眼底泛着冷漠,“既然江老板不愿意做,那有人帮你做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江畔怔住,握紧了手掌。“他还活着吗?”
“死了,他刺中刘朝栋之后就撞了柱子,压根没想活。”
“那刘朝栋呢?”
“还活着呢,只是大腿被钝刀刺中,小孩力气不够,刺中一刀就被刘朝栋甩开了。”
说到这里是,崔颢脸上毫不遮掩自己的失望。江畔抬头,“你说什么?钝刀?”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偏偏从酒楼厨房偷了一把生锈的钝刀。”
“是因为我。”
江畔叹息说道。是因为她说被生锈的刀刺中会破伤风,是因为她说生锈的刀比锋利的刀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