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反问:“你知道?”
“夫人,如果你确定这图案没错,而且这上面画的动物确实是肋生双翅的白熊,那么此物十有八九与护国将军宋筠有关。”
玥国有三大将,护国将军宋筠便是其中之一,传言此人乃是先帝的心腹,所率领的踏白军更是先帝手里的一把利剑。“《将帅志》曾言,‘宋、陆、贺三者虽同为猛将,但宋军尤善奇袭,其兵皆为军中勇健者,凡有坚敌,皆遣踏白,无有不破者。’”属说到这里,夏月叹息着摇头说:“可惜宋将军已经去世多年,踏白军自从宋将军去世之后就开始扩充,战斗力也明显下降。我记得是前年吧,踏白军又进行了一次改组,如今战斗力恐怕连一个小兵都不如,当真是军魂尽散,已经彻底沦为了笑柄。”
江畔想起了老夫人说的那些话,于是又问:“那这牌子有什么用?”
夏月看着桌上已经干掉的水迹,思索说:“其实民间一直有个传言,说是宋将军临死前曾经将一块雕刻有长翅白熊的玄铁牌藏了起来,谁若能得到这牌子,便可号令踏白军。”
“可你不是说踏白军已经没落了吗?”
“是啊,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个传言现如今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了。”
夏月叹了声,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惋惜,“夫人怎么知道这个的?”
“暂时不便说,但我想知道这个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月亦是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你可以问问村长,扬武将军还有一些旧部在军中,他们念着将军的恩义,与村长还有往来。”
江畔应下,抬头见有人往这边走来,等人走近了发现是柳潭,而他身后提着篮子的是李兰儿。瞧见江畔,李兰儿尴尬的低下头,耳根通红。江畔扫过李兰儿手里的竹篮,见里面放的是两件墨绿色的新衣服。感觉到江畔的目光,李兰儿将篮子微微往后藏了藏。“夫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柳潭询问道,顺势也坐了下来。江畔又跟柳潭说了雷利夫的事情,柳潭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问。“宜良那边情况有些复杂,我打算过去一趟,顺便去月儿湾看看,出发时间还没定,你早些准备。”
江畔提醒说,眼角的余光见李兰儿明显变了脸色。柳潭听了却是高兴道:“好啊,我正想跟你说回去一趟,出来这么久,我还真是有些想家了。”
夏月打趣说:“想家是假,想某人是真吧?”
柳潭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说:“想家人是真,想她也是真。对了,我劝你别得罪我,否则我就不给你带东西了。”
江畔看向李兰儿,小姑娘脑袋都快埋到篮子里了,肩膀微微颤抖。“行了,那我先回去了,兰儿送送我。”
江畔起身说道。李兰儿吸了下鼻子,有些赌气的将篮子直接扔到了石桌上,然后扭头跑的比江畔还快。江畔无奈的摇了摇头,加快速度追了上去。李兰儿越想越心酸,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落,没一会儿就出了书院。“我是让你送我,不是让你给我带路的。”
江畔不得不出声喊道。李兰儿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抹掉眼泪站在原地。“对不起,婶子。”
李兰儿啜泣道。江畔追上来,“有什么对不起的,我虽然年纪大,但是胳膊腿还没老呢,跑得动。”
“哭了?”
江畔歪头看向李兰儿。李兰儿不好意思,避开说:“没、没有。”
江畔笑了声,往前边走边说:“你婶子我也是过来人,少女情怀我懂,不过我记得之前怎么听人说你喜欢的是雷良明啊?”
李兰儿顿时脸颊爆红,急忙否认说:“没有,谁喜欢他了,一身的汗臭味。”
“是吗?我记得当时你还给人送糖水呢。”
“我、我那是看他干活辛苦,我才没有喜欢他。”
李兰儿急的手足无措。“那柳先生呢?你可喜欢柳先生?”
江畔停下脚步,回头问。两人到了山岗上,阳光直射让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李兰儿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睛一阵酸涩,想哭却是哭不出来。“不喜欢。”
良久之后,李兰儿小声说道。江畔拍了拍李兰儿的肩膀,示意对方往前面看。“兰儿,我曾跟秀秀说过,这世界很大,我不希望她被困在小小的后院之内,更不希望她围着孩子相公劳碌一生。这世上女子虽然不易,但也可以有所作为,远的咱们不说,你就说陆二小姐和李小姐,她们不也是女子,但却丝毫不比男儿差。”
“婶子,我......”李兰儿抿唇,有些难堪。“你看咱们眼前的应台山是不是高耸绵延?”
李兰儿点头。“等你离开了曲桂镇,你会发现外面还有比应台山更高更绵延的山峦。”
江畔拍着李兰儿的肩膀,“这男人跟山一样,你以为他就是最好的,其实只是因为你的圈子就这么大,你若是去了别的地方,你会发现还有更好的。”
这道理就跟现代学生初中高中早恋一样,身边即世界。“你和你哥是我一手提起来的,你哥现在就算给他一个庄子他也能打理好。你若是就想找个好男人相夫教子过一辈子,婶子也不说什么,有你哥哥在,你总归不会吃亏。”
兰儿脸颊通红,扣着手指没有说话。江畔摇了摇头,心道,罢了,人各有志。“婶子,我承认我是喜欢柳先生。”
李兰儿好似豁出去了一样,接着说,“柳先生长得俊,性子好,有学识,还有武功,村里好多姑娘喜欢他。”
“那如果你再遇见一个比他还长得好,性子更好,更有学识有武功的男子呢?那你也喜欢他?”
江畔问。李兰儿愣了下,随即摇头,“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比柳先生还优秀的人。”
江畔想了想,“还真有,除了不会武功,模样、性子、学识他可是样样比柳潭好。”
“谁?”
李兰儿感兴趣的问。“习贤书院的院长,宴行章。”
江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