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粮食,别的也行,只要能吃。”
陆客嫚退而求其次。“没有。”
江畔依旧说。几句话的功夫,桌上的花生竟然被陆客嫚一个人给吃光了,她脚边一堆花生壳。“你要怎样才肯给粮食?”
陆客嫚皱眉问。李有成端着茶杯进来,见江畔伸手,便递了过去。“看来陆二小姐是刚从别的地方回来,还不知道情况,现在粮食可比银钱贵重。”
江畔说着,喝了口茶。陆金雁忙打着圆场说:“江老板,这个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谈。实不相瞒,我二姐要这些粮食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边关的将士。”
话说着,陆金雁注意到江畔神色的变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连忙继续说:“江老板有所不知,如今边关吃紧,粮草都告急,再这样下去,边关将士挺不了多久。我二姐也是实在是没办法,才找到你这儿来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些事情不该是朝廷解决的吗?”
李有成狐疑问。陆客嫚见花生没有了,又抓了把瓜子,“哼,朝廷都自顾不暇了,哪能想到我们。”
想到如今朝中的局势,几人都沉默了。“话已至此,斗胆问一句,陆二小姐与云麾将军陆鸿钧是什么关系?”
江畔问。“他是我大哥。”
陆客嫚也没隐瞒。“原来如此。”
江畔点头,虽然先前就猜到了,但是从对方口中得到证实又是另一回事。李有成闻言,立刻就跟江畔想到了一处。“去年冬天,是不是你大哥命人来桃源村抓壮丁的?”
李有成直接问。陆客嫚抬眸看向李有成,“是又如何?”
“可我却听说云麾将军病重,甚至连床都下不了,那他又如何领兵?”
江畔追问。陆客嫚傲慢道:“我大哥就算病的只剩脑子,依旧能领兵打战。”
江畔:“......也就是说云麾将军确实病重?”
陆客嫚不说话。陆金雁叹息说:“我大哥确实生病了,但是皇命难违,况且作为武将,战场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江畔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说:“你们可知云麾将军此次抓壮丁要了多少人?”
陆客嫚道:“两千五百人。”
“当真?”
江畔问。据她所知光是曲桂镇这边被抓壮丁的就有一千多人,还有附近的其他镇子,往少了算最起码得有三千多人,怎么可能只有两千五百。“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将军一言九鼎,何须跟你撒谎?”
陆客嫚不悦道。江畔正色道:“我并不是说陆二小姐,不,陆将军说谎,而是有的人在骗陆将军,甚至在利用陆将军。”
陆家姐妹互相看了眼,随即看向江畔。江畔并不知道在太子与杨肃之间,陆家站在哪一边,或者哪一边都不站,但此事与陆家有关,她相信陆家不会坐视不管。“据我所知,去年抓壮丁的人数最少也是三千多人。”
江畔不急不缓的说道。“不可能吧,我大哥做事素来严谨,既然只要两千五百人,又怎么会多征,再说了,人多了吃的也多,粮食消耗也快,我大哥没必要那么做。”
陆金雁肯定的说。江畔看向两姐妹,“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偷偷去几个村子问问,数量绝对不知三千五百,而且我已经知道这些多征的壮丁人去哪里了。”
“去哪儿?”
陆金雁忙问。江畔道:“宜良。”
陆客嫚冷声问:“你说宜良?”
江畔点头,“没事,是宜良,看来二位对宜良很清楚嘛。”
陆金雁道:“我们老家就在宜良,目前祖父也在宜良。”
“陆家兵权在握,皇上竟然同意你们在呆在宜良?”
江畔诧异道,据她所知,这种情况不应该将亲眷都软禁在京城,用来威胁陆将军吗?陆金雁苦笑,“在宜良的只有我祖父,至于其他人确实都在京城。”
江畔估计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也不好多问,继续说:“你们可知道京城李家?”
陆金雁点头,“你是说用金子砸人的李家?”
江畔笑说:“有没有用金子砸人我不知道,但是他们家家主叫李道同。”
“那就是了,不过他们家已经败落了。是了,江老板貌似与李家也关系匪浅。”
陆金雁说。江畔听到这话,就知道对方这是调查了她,也不恼,继续说:“李家被流放的罪名是私采金矿,而金矿的位置就在宜良旁边的宜恩,但是据我调查,宜恩并没有什么金矿。”
陆客嫚对于京城的事情知道的不多,索性也没插嘴,双眼认真的盯着手里的怪味豆,迟疑了半晌还是扔进了嘴里,顿时眉毛一挑,味道不错。陆金雁神色凝重起来,“江老板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谁的胆子那么大。“我知道的比你们想的还多,宜恩没有金矿,但有地方有金矿,而且开矿最需要的就是劳力,你们猜猜他们的劳力是从哪里来的?”
江畔询问。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陆金雁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问:“你的意思是,真正的金矿在宜良?那些壮丁的缺口也在宜良?”
江畔点头,“没错,至少以我目前的调查来看,是这样的。不过刚才听两位说,陆老将军也在宜良,不免让我又多想了。”
“江老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吞吞吐吐。”
陆客嫚催促道。“不知道陆老将军为何会单独在宜良?什么时候去的?”
江畔问。陆金雁皱眉,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江老板,我懂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陆家很可能会成为某人的替罪羊是吗?”
挖掘金矿的是陆家征的壮丁,陆老将军位高权重,在宜良可以说是说一不二,又刚好是这两年调过去的,当多个巧合凑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巧合就是真相。他们陆家早就发现了宜良有金矿,所以让路老将军提前去了宜良布置,然后等云麾将军抓壮丁的时候,瞒报一部分直接送去宜良。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了!“真是好大的一张网啊!”
陆金雁恐惧又惊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