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吗?”
秀秀歉疚问,她不该喊那么大声的。杜梨看着摔成两半的玉坠,泪珠儿顿时掉了下来。秀秀连忙安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给你重新买一个吧?”
杜梨摇头,抹掉眼泪,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没事,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姐找奴婢是有什么事情吗?”
秀秀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多看了两眼那玉坠,打算明日再去给她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我娘说你需要钱是吗?”
秀秀问道。杜梨点头,“给小姐添麻烦了。”
秀秀不在意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就当是你提前预支了你的月钱吧,你跟我来。”
回了自己的小院之后,秀秀带着杜梨进了房间,边走边说道:“我听我娘说你找到你哥哥了?”
杜梨目光闪烁着,半晌“嗯”了一声。“有个哥哥是好事,但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就是坏事了。反正你现在也不用依靠他,他要是一直跟你要钱,你也别管他了,有我们在,他不敢欺负了你。”
秀秀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紫檀木小盒子放在桌上,然后从里面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喏,拿着吧。”
秀秀道。杜梨的目光看向桌上的银子以及装着银子的木箱,放在身侧的手掌不觉握紧衣角,随后道:“多谢小姐。”
秀秀想了想说:“对了,如果我真的去了姚高县的话,家里的事情你就要多费心些,有什么事情就问我二嫂知道吗?”
“奴婢知道了。”
杜梨应道,低下头将桌上的银子收了起来。*翌日。又是一大清早江畔就带着人往镇上赶去。一是想看看李家酒楼和粮铺的情况,二则也是为了见张萍萍,另外更重要的是她准备去鱼贯潭看看,毕竟那里可是藏着“惊喜”的。全子民驾着马车,旁边坐着小厮小武,马车里坐着江畔,林轻盈以及秀秀三人。而李有成则骑着那匹枣红色的马儿带着李有礼跟在后面,才出行没多远,身后就传来江陵的喊声。“等等我,等等我诶。”
江陵喊得都破音了。“停车。”
江畔不耐烦道。全子民停了马车,秀秀撩开帘子往外看,嘀咕说:“舅舅跟过来干什么?”
江陵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死死的扒着车窗说:“姐,带我一起呗?”
江畔没好气说:“我去办正事,我带你干什么?”
江陵咧嘴讨好说:“姐,你看我们一家在你这儿白吃白喝这么久,我也确实不好意思,这不寻思着帮你做点事嘛,你放心,我这人特能干,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做。”
“你当真想帮我?”
江畔狐疑问。“比真金还真!”
江畔发誓赌咒的说。江畔冲外面的的李有成招了招手,等人过来之后,江畔问:“老四,土窑那边是不是有段时间没翻过了?”
李有礼从李有成身后探出脑袋,笑嘻嘻道:“是有段时间没翻过了,不过我怕舅舅干不了啊。”
江陵并不知道土窑那边是做什么的,立刻反驳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都没去干你就是说我干不了?我有手有脚的怎么就干不了了?”
“就是,我相信舅舅一定能做好的,是吧,舅舅?”
秀秀笑的狡黠。江陵急于证明自己,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反而应和说:“那是当然,你舅舅当年那也是干过大事的人。”
江畔不欲跟他浪费时间,便打发说:“行啊,那你回去找李开,就说是我让你翻土窑的,至于怎么做李开会告诉你的。”
江陵高兴的应和道:“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啊,你们也早去早回。”
看着江陵高高兴兴离开的背影,秀秀忍不住笑出声来,“舅舅要是知道土窑里都是粪土,恐怕跑的比谁都快吧。”
江畔收回目光,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他要是真能做好这件事,我也就对他刮目相看了。”
若是江陵真的浪子回头,对于江畔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马车到了镇上之后,几人便先去了九味斋。习贤书院明日就要开学了,所以李有成和小武今天就不回村里,直接在九味斋住一晚。李有成要先去书铺买些文房四宝,就将小武留在九味斋打扫卫生了。而李有礼到了镇上之后,就让全子民骑马带他先去找人了。大家各有各的事情要做,江畔自然也不例外,“果然是关了。”
江畔带着秀秀和林轻盈到了四方茶楼外面,看着曾经盛极一时的四方茶楼如今却是大门紧闭,台阶前都是灰尘,不禁唏嘘不已。“不知道这茶楼能不能盘下来。”
秀秀嘀咕说。江畔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盘下来打算做什么?”
秀秀摇头笑道:“没想好呢,不过自然有能做的事情,大不了继续开茶楼呗。”
“有人来了。”
林轻盈突然道。江畔没有回头,低声问:“什么人?”
不等林轻盈回答,就听身后有人不确定问:“是江老板吗?”
江畔转过身,看到来人惊喜道:“王掌柜?”
来人正是四方茶楼之前的掌柜,只不过是整个人跟以前比起来明显瘦了一圈,身上的衣服也不如当初的富贵了。王掌柜略有些生疏的笑说:“我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呢,没想到真是您啊。”
江畔点头道:“是啊,掌柜怎么在这儿?”
王掌柜抬头看像四方茶楼,长叹口气说:“茶楼关了,东家出事了,我一把年纪也没别的地方可去。这不,打算收拾收拾回乡下去了,临走前再过来看一眼。从我十三岁来曲桂镇,到现在是四十三岁,整整三十年,回头想想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大半辈子都在这茶楼里度过了,如今这茶楼没了,我......”王掌柜摇了摇头,鼻子泛酸说不出话来,半晌又哽咽道:“东家是个好人啊,当年要不是他,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你说好好的李家怎么说败就败了呢?”
江畔心里也跟压了块石头一样,是李道同在她最艰难的帮了她一把,如今李道同被流放,她的生意固然可以找别人做,但那人却永远也不是当初拉了她一把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