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成想了想,始终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于是将野狼与宜良矿场的事情说了出来。李宝珺恨的咬牙切齿,“好个阉贼!我就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一介阉人竟也想要那高位,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见李宝珺情绪这么激动,李有成劝道:“珺姨,你现在骂人也没用,你们李家的产业那么大,如今就剩你一个人,还是尽快归拢一下为好,免得被人占了先机。”
李宝珺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内心的愤怒和恨意,“我知道,你赶紧回去吧。”
李有成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看着李有成离开的背影,李宝珺死死地握着信件,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法子救人。......江畔买了一辆马车,又买了三匹马儿,其中还有一匹极其漂亮的枣红母马,鬃毛又长又顺,看的她都爱不释手。“春天了,我也该为啼风的终身大事操心一下了。”
江畔煞有介事的说道。林轻盈想起那匹性格刁钻的马儿,扯了扯嘴角,“我看这红马儿未必看得上它。”
两人说着话回到了九味斋。“姐!”
江陵乐呵呵的迎了出来,看到这几匹马儿瞬间眼睛冒光,“姐,那枣红马好看,我要那一匹。”
江畔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谁说买给你的,还挑上了?”
“娘。”
李有成从屋里出来,两人目光对上,李有成点了点头。“行了,天色不早了,准备回去了。”
江畔催促道。林轻盈、江畔和夏月几人坐马车,全子民和江陵坐在前面赶车,其余的人骑马。一行人在太阳落山之前出了城门,一路朝着桃源村奔袭而去。江畔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询问江陵京城的事情,于是便撩起帘子冲外面道:“江陵你进来。”
江陵闻言,立刻乐呵呵的进了马车,一屁股坐在江畔身边,“我就知道姐你还是心疼我的。”
江畔嗤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问你,你不是跟姜妙混吗?怎么又出现在酒田县?”
提及姜妙,江陵脸上的笑意散去,眼中难掩失落。“姐,你说一个人性格咋就变得那么大呢?她以前不是那样的,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牵着她去山上捡毛栗,那时候她连一只虫子都不忍心踩,她说虫子好可怜。可是现在她却完全不把人命当人命了,那样活生生的一个小丫鬟,就因为端给她的茶水烫了些,她竟然把人给活活打死了,还是我帮忙处理的尸体。”
江陵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了,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肯相信那是他们的妹妹江渺,是他苦苦找寻多年的好妹妹会做出来的事情。“后来你就跑了?”
江畔问。姜妙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心术正的人,又进了柳家那样的官宦世家,富贵迷人眼,四周又是一群阿谀奉承的下人,自然很快就飘飘然,忘了自己是谁。江陵摇头,难过的说:“没有,我想劝她来着,你说人家就算是当丫鬟,那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何必把么刻薄。可是渺儿不听,其实我也理解,渺儿自从成了柳家小姐,就从来没有踏出过院子一步,她被柳家人囚禁了,虽然每天好吃好喝,但没有自由,我又不可能一直偷偷过去陪她。”
说到这里,江陵叹了一声,“后来渺儿的性子越来越暴戾,我也不敢随便过去了,再然后我就接到了燕子的信。”
“你又是怎么落到那两个男人手里的?”
江畔盯着江陵,明知故问道。江陵倒也坦诚,“我那不是想回来嘛,反正渺儿也不想见我,我留在京城又挣不到钱。我从京城一路南下,到了西林县的时候身上就没钱了,不得已我只能去赌坊,想着万一赚了,路费不就有了吗?谁想到连最后五文钱也输光了,我当时实在是不甘心,又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借钱。”
这个解释好歹让江畔心里没那么生气了,“你回来的时候,柳家有没有什么异常?”
江陵想了想摇头,“没有吧?怎么了?”
看来朱缘回去的时候,江陵已经离开京城了。“为什么不肯让姜妙出门?”
江畔问。江陵回想说:“人家说渺儿现在是官家小姐,官家小姐都是不能抛头露面的。”
“哼,真是个好借口。”
江畔嗤笑。说白了就是囚禁姜妙,让她坐实了柳家小姐被找回来的消息,如果有对手想要谋害柳家小姐,那么姜妙就是替死鬼,而被藏在暗处的朱缘就永远都是安全的。若不是太子出事,柳家也不会接回朱缘,等朱缘回去之后,姜妙就得腾位置了,反正谁也没见过柳家小姐长什么样子,替换一下而已,没有人会发现。此刻姜妙应该已经死了吧。江畔叹息一声,瞥了眼江陵,还是没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哎呀,有德娘回来了!”
外面远远就传来钱婶子惊喜的喊声。紧接着又有其他村民激动的喊了起来,“有德娘你总算是回来了。”
“连个年都没能在家里过,这可要好好补上啊。”
“赶紧去通知李家,秀秀那丫头天天盼,可算是把人盼回来了。”
外面热闹不已,大家都出来迎江畔。江畔也开心,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眼眶顿时泛红,她回来了。之前没觉得,这会儿看到村里人激动的样子,她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还没出十五呢,这年还算。”
江畔跟大家笑着说道。李永贵拄着拐杖匆匆赶来,看到马车上的江畔,乐呵的脸上的皱眉都更加明显了,“有德娘回来了,一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吧?你这一趟出去的够久啊,我们都担心你啊。”
江畔索性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迎上前问:“村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拄着拐棍啊?”
李永贵没好意思说,旁边的三婶取笑说:“他为了捡田沟里的一坨牛屎,脚下打滑给摔着了。”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给李永贵闹了个大红脸。江畔的目光忽的被人群外面的一个小小的佝偻人影给吸引了过去,心口像是被人锤了一下,泛着酸涩。以前怨她恼她的时候,江畔骂过她,诅咒过她,可是自从李老头子突然去世之后,江畔就怎么也恨不起来了,如今看她白发苍苍的孤身站在树下,江畔的心顿时就软了。人活在世上,过一天少一天,她又能活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