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江畔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们的村子的情况,但你们如果愿意的话,我给新田村的条件,同样可以给你们下马村。”
贺永捷闻言道:“我听说了,但是你说的那个虾蟹一个要到六七月才能挣钱,一个要到明年,我们村的人等不到那时候。”
江畔疑惑问:“据我所知你们村抢劫的过往商船可不少,况且六道湖还能打鱼,为何等不到那时候?”
“当然是因为我们村子人多,而且还有很多都没办法干活。”
贺永捷右边的姑娘没好气说。江畔正疑惑,元夜冷不丁冒出来说道:“他们村子还有许多从战场退下来的伤残士兵对吧?”
姑娘咬牙点了点头,“不仅如此,他们的父母妻儿也都在。”
江畔面露讶色,正常来说一个家庭最少应该有两个干重活的男子,但是下马村的男子都伤残了,那剩下的不就是女人和孩子以及老人了。“吃饭的人多,干活的人少,如果还要分出一部分人手去养虾蟹的话,村里没了收入来源,大家根本活不下去。”
姑娘无奈又不甘心的说道。“这问题确实麻烦。”
苗丰茂小声说。江畔想了想问:“刚才元少侠说你们村的那些伤残人都是战场退下来的?”
贺永捷点头,“一部分是我当年的手下,还有一部分是我从路上带回来的。”
玥国并非现在才起战事的,这些年边关陆陆续续也会有一些冲突,所以朝廷一直在征兵,但是人数并不多。加上近几年各地的灾害频发,很多穷苦人家为了活口,纷纷跑去吃军粮,人数够了之后,朝廷自然就没有去村里征兵了。但这些人上了战场之后,要么是死在战场,要么是受伤拿了补贴回家乡。所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十几岁离家,再回到家的时候,早就物是人非了。“如果江老板能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我们就同意再也不打劫过往商船,而且会让村里人养殖虾蟹。”
贺永捷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来意。江畔为难问:“你们村子一共多少人?”
“三百六十一人。”
贺永捷不假思索的说。江畔倒吸口气,看向苗丰茂,“不是说四个村子也才六百多人吗?”
这下马村就占了一半。苗丰茂确定说:“七里村只有四十多人,而罗家村不到九十人,新田村是一百多人。”
“这人数差的确实有点大。”
江畔感叹说。“那是当然,月儿湾本来没什么七里村,是八爷带着他的手下硬是在山顶扎营,新增了一个村子。”
那姑娘说道。江畔面露难色,“贺村长,你们这人数确实有点多,负担起这么多的人吃喝我也有些吃力。”
贺永捷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占你便宜,等虾蟹能卖钱之后,你从里面扣钱就是。”
江畔抬头看了眼屋外,难得的好天气。“中午贺村长和两位就在我府上用饭吧,不介意的话下午我想去你们村子具体看看。”
江畔说道。下马村是必须要搞定的,否则六道湖就不能通船,但是在做决定之前,江畔想要实地去考察一下。贺永捷毫不犹豫点头,“可以。”
如此这般,谈话就算是结束了,江畔让朱缘去酒楼买饭菜,又让周梅三人随自己去了后院。“此事你们怎么看?”
江畔问几人。苗丰茂担忧说:“东家,三百多人不是小事,而且照他们村的情况来看,就算真的养殖虾蟹估计也养不了多少,毕竟人手不够啊。”
李有成思索道:“既然下马村的症结是因为吃饭的人太多,干活的人太少,那为什么不试图去改变这种情况?”
江畔勾唇问:“怎么改变?”
“元少侠不是说那些人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吗?既然能从战场上活下来,说明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不如咱们挑几个最有本事的,然后把人送去书院教孩子。”
周梅说:“书院就那么大,即使需要先生,也要不几个。”
“那依你之见呢?”
江畔问。周梅说:“我看还是在村里解决他们的问题,人家还不一定愿意离开呢。”
几人一时间都想不出合适的法子,只能等去了下马村回来再说了。“夫人,夫人您快去劝劝朱缘姑娘!”
外面罗城着急喊道。“怎么了?”
江畔开门问道。罗城说:“朱缘姑娘跟贺村长带来的那个姑娘打起来了。”
“什么?因为什么?”
江畔边走便问。“好像是发声了口角,然后就打起来了,我的乖乖,那个姑娘可真是泼辣。”
罗城心有余悸的说。江畔几人赶到大厅的时候,还未进去,就听天井那边传来鞭子抽在地上的声音。“都住手!”
江畔走进去呵道。只见朱缘将那姑娘的鞭子踩在了脚下,而那姑娘也不是善茬,竟是用一只手掐住了朱缘的脖子,两人互不相让。“松开!”
那姑娘咬牙恼怒道。“你先松!”
朱缘脸颊通红的说。江畔朝一旁的贺永捷说:“贺村长不拦着吗?”
贺永捷丝毫不着急,“为什么要拦着,武功就是要时常锤炼才能有所进步。”
江畔看向另一边悠闲的嗑着瓜子的窦箫和元夜,叹了口气,算了,除了她都想看热闹。两人僵持了半天,终于还是那姑娘僵持不住了,因为朱缘个子高,她得用力的举着手才能掐到朱缘的脖子。“打完了就赶紧吃饭吧。”
江畔喊道。那姑娘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扭头小跑了进来。朱缘抹了抹脖子,冲江畔笑说:“江畔,今天又有剩下的钱。”
江畔好笑说:“我知道,不过进门是客,你为什么跟这位姑娘动手?”
朱缘也“哼”了一声,“我们这是切磋,我师父说了,武功就是要不断的与人切磋才有进步。”
贺永捷闻言,抬头探究的看向朱缘。“就算切磋也该是在外面切磋,你在家里切磋,万一打翻了桌上的饭菜怎么办?”
江畔故意道。朱缘最是心疼食物,闻言赞同的点头,冲那姑娘说:“我们下次去城外切磋。”
“哼!”
对方甩了甩胳膊,并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