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村的私塾是杨员外办的,杨员外一家搬走之后,私塾自然就散了,杨先生本就心气傲,教了一辈子书也放不下身段去做别的,再加上阮子明不争气,这才给气垮了身子。“江夫人,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爹真能过来教书?”
阮庭芳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阮子明感激说:“江老板,您真是我家的福星啊。”
江畔笑说:“福星算不上,互利互惠罢了,你爹要是同意的话,你到时候让人给我带个信,不过一时半会儿我这儿也没找到合适的场地,估计还得再等些时间。”
“没事没事,刚好这段时间让我爹养好身子,江老板你放心,我爹一定会同意的。”
阮庭芳激动说。“还有一件事,你大哥以前是做什么的?”
江畔问。提及大哥,两兄妹神色都有些悲伤,“我大哥以前是贩茶的,不过他现在不行了,他被水匪伤了腿。”
阮庭芳神色落寞的说道。“都怪我。”
阮子明自责的说道,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仿佛那茶水是酒。“是在哪个地方遇到了水匪,对方的情况他知道多少?”
江畔询问。两兄妹觉得奇怪,“江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江畔解释说:“我手下有人过两天要从水路去趟京城,所以提前打听一下情况。”
“这样啊,不过我们也没仔细问,蒋老板不着急的话,我们下午回去之后就帮您问一下,到时候是来这儿跟您说,还是?”
“不用来这儿,你们直接去九味斋找苗丰茂,苗掌柜就可以。”
“成,到时候我让我大哥直接过去。”
阮庭芳说道。江畔点头,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江畔回到前厅的时候,村长已经回去了,江畔喊来周梅和王桃花,决定将私塾的事情交给两人练手。两人得知此事,都吓得坐立不安起来。王桃花担忧说:“娘,就我和大嫂吗?”
“你还想要跟谁一起?”
江畔调侃问。王桃花脸色微红,“我担心我们做不好。”
“哪里做不好?是不会招人,还是不会算账?”
江畔笑问。三人坐在沙发里,江畔这一天折腾的够呛,索性靠躺在上面。“都有。”
王桃花小声说,说完又偷偷瞥了眼大嫂。周梅深深吸了口气,肯定说:“娘,我行,我能做这事。不就买房子然后重新捯饬成私塾嘛,咱家之前搬家不也差不多。”
王桃花看着自信满满的大嫂,羡慕不已,那些话她可不敢说。“很好,就该有这种气势。”
江畔赞赏说,又瞥了眼惴惴不安的王桃花,“你要是拿不定主意的就问你大嫂,你们两人有商有量的,可得将事情给我办漂亮了。”
王桃花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现在是行不行都得上了。“位置还是得选在咱们村子,这样以后方便管理,至于面积和大小,你们就按照三十个人来安排,吃喝拉撒都得有地方。总得算下来面积不小,你们可得好好选,至于桌椅板凳,你们自己也读过书,怎么合适就怎么安排,还有后期的纸墨笔砚,不过这些不着急慢慢来。”
江畔不急不慢的说着。周梅和王桃花也听得仔细,生怕漏听了什么。“总之一步步来,有不懂得就去问人,不要怕抛头露面,也不要来回奔波,犯错了也没事,知道吗?”
江畔看着两人说道。周梅和王桃花都点了点头,“娘,我们知道。”
“知道就去吧,你们妯娌俩先好好商量。”
江畔抬了抬下巴说。如今家里有了下人,洗衣服做饭的活计也都有专门的婆子去做,家里几个人可算是终于空出了时间来。江畔也没让人喘息,除了受伤的秀秀,谁该做什么都安排了起来。李有成刚温习完上午的课业,见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这才起身往前院去了。大厅里面的“病床”都撤了,只有两个屏风还在角落里没有抬走,大厅中间烧着火盆,暖洋洋的。“结束了?”
江畔打了个哈欠问道。她有些累了。李有成走过来道:“嗯,娘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睡觉呢。”
江畔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李有成环顾四周,平常这时候朱缘应该也在大厅里,今天竟然一个人都没看到。“除了朱缘在跟元夜切磋武艺,其余人都忙去了。”
江畔抬头看了眼李有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李有成绕过去坐在了江畔旁边,“娘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猜的。”
江畔随口说,侧谋看向李有成。自从那件事之后,母子俩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江畔隐约觉得李有成已经到了脱离皮相直接看见她灵魂的感觉,他对她也没了以前的恭敬。李有成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不解问:“你在看什么?”
江畔摇头,“没什么。”
四下无人,李有成也不装孝子,而是低声问:“你叫什么?”
江畔心顿时提了起来,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
李有成已经完全确定了江畔并不是他娘,不过是有着同一副皮囊罢了。“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装?”
李有成挑眉,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别想骗我”的样子。江畔别过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说的那个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两败俱伤,可现实并不是这样,你回来了不是吗?你舍不得?”
李有成信誓旦旦。江畔有些烦他,故意道:“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说些有的没的,不如回自己院子好好看书,咱们家以后就靠你了。”
李有成笑说:“你就是死活不承认是吧?连二哥都察觉到了,你以为大家不知道?大家不过是在配合你演戏罢了。”
“所以呢?所以你还想把我赶出去?”
江畔冷着脸问。“喏,你承认了。”
李有成眼里划过狡黠,得意道。江畔冷哼,“不是我离不开你们,是你们需要我。”
没有她,这个家就得散!“你说的对,是我们需要你。”
李有成低头笑说,完了又状似无意的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