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想要的不仅仅是木牌呢?”
江畔问。大家都看向江畔,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李代桃僵。”
江畔缓缓说。“啪——”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温热的茶水撒的满地都是。雷良启诧异的看向一旁的李有成,关心问:“怎么了?”
李有成将微颤的手掌收回袖中,脸颊紧绷,“没事,手滑了。”
说着立刻起身去拿扫帚,脚步有些趔趄。江畔皱眉,又听李宝珺一拍手掌,将她注意力拉了过去。“你的意思是姜妙想成为朱缘?”
李宝珺难以置信,抬眸看向正盘腿坐在一边“滋溜滋溜”喝粥的朱缘,扯了扯嘴角,“这差的是不是有点大?”
就这体型,就这食量,岂是一般人能够顶替的。其他人均表示点头,姜妙比朱缘年纪大不说,两人的身材差异就是瞎子也能分辨的出来。“朱缘。”
江畔喊了声。朱缘两边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一只仓鼠,“嗯?”
“你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江畔问。朱缘摇头,“不记得,我是被师父捡回去的,师傅说因为木牌上有个‘缘’字,所以我就叫朱缘。”
“几岁的时候?”
朱缘为难的挠了挠头,“好像是三岁?或者四岁?我不知道,我脑子不好,小时候的事情很多都记不得了。”
“那你小时候也这么胖吗?”
李宝珺接话问。朱缘挺起胸膛,得意说:“当然不是,我师父说了,我小时候最漂亮了,长的像个瓷娃娃一样。”
李宝珺与江畔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江畔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女大十八变,朱缘离开家的时候正是体型正常,活泼可爱的年纪,如今已经过了十几年,她体型大变,五官更是胖的难以分辨,如今又没了木牌,就算亲生爹娘站她面前怕也是认不出来了。江畔看向闷头喝粥的朱缘,本来还给她留了火锅汤底,但因为吐了那么一遭,火锅汤底自然是吃不了了,不过朱缘倒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朱缘,你知道我们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江畔问。朱缘懵懂的看向江畔,又看向李宝珺等人,忐忑问:“又要禁食了吗?”
江畔:“......”“算了,傻人自有傻福。”
李宝珺好笑的摇了摇头。“木牌是你身份的唯一证明,如今木牌被姜妙偷走了,也就意味着姜妙很可能会代替你去找你的亲生爹娘或者亲人,到时候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回去?不,我不回去!我师傅说了,我爹娘既然丢了我就说明不需要我,那我也不需要他们。江畔你说了让我跟着你的,你要反悔吗?”
朱缘着急的看着江畔,不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慌。就像是一条祈求着不被抛弃的大狗。江畔叹道:“此事毕竟关乎你的身世,你确定不查了?”
朱缘摇头,“不要,我现在有吃有喝,我很开心,我不要找爹娘。”
江畔只得应下,答应不再提及此事。屋里众人心思各异,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眼看马上就要到中午了,红绢提醒李宝珺该回去了。李宝珺恋恋不舍的从沙发上起身,打着哈欠道:“这椅子舒服,回头我也让那木匠给我弄一套。”
“你等我一下。”
江畔起身,去偏厅将昨晚给李宝珺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这是什么?”
李宝珺接过,放在桌上打开之后才发现竟是一件类似比甲的衣服,但样式看着又有些差别。布料算不上特别好,但是针脚细密,看得出是用心做的,只是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感觉到重量。“肥皂你看不上,这个你要是再看不上,我可真没别的好东西给你了。”
江畔笑着说。李宝珺不解,“这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轻?”
“鸭绒。”
江畔解释道。得知这小小的比甲竟然用了十几只鸭子的绒毛才做成,李宝珺既惊叹又诧异。“放心吧,没味道,等你穿上之后就知道它的好了。”
江畔说完,让红绢带着李宝珺去偏厅把衣服换上。没一会儿,主仆俩就出来了。“外面冰天雪地的,我可就等着你这件羽绒比甲的效果了。”
李宝珺摸了摸衣角,满欢期待的说。“我送送你。”
两人并肩往外走去,来接李宝珺的马车早就在外面候着了。“有件事想拜托你。”
江畔方才开口,就被李宝珺打断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姜妙绝非善类,此事定不能因为朱缘不计较就这样揭过。否则来日她若得志,别说朱缘,就连你们都会跟着遭殃。”
“是啊,既然朱缘必死,那我们作为知情人,自然不能留下。”
江畔叹息,她只是想要一个护卫,怎么又惹了一身骚。“那我叔父那边怎么说?”
“等那边消下来再说吧,况且事关重大,我也要跟几个孩子商量商量。”
李宝珺表示理解,随即在红绢搀扶下上了马车。“驾!”
车夫吆喝一声,车轮碾压着皑皑白雪消失在路口处。*屋里,江畔看着几人没有说话。从李有德到秀秀,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即使旁边就是小沙发,也没人坐下。江畔放下茶杯,好笑说:“我是母老虎吗?你们这么害怕,都坐啊。”
秀秀松了口气,“娘,不是坏事吗?”
之前每一次娘将他们所有人喊来房间里,都是因为家里有谁闹出事了,所以大家来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是自己惹了什么祸事而不自知。“怎么说了,反正也不算好事。”
江畔轻笑说,试图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娘,到底怎么了?”
周梅忐忑问。王桃花下意识的看向李有志,那眼神明晃晃的在问,“是不是你又干什么好事了?”
李有志浓眉紧锁,眼中闪烁着慌乱,难道娘已经知道了李石奎的死?“昨日李小姐说的话你们应该也听到了一些,这几个月你们跟着雷先生学习,可知道什么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江畔扫过几人,缓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