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人去地牢了。”
身边的护卫应道。“地牢?他去那儿干什么?”
范文书诧异。“好像是去找人。”
难道是去找刘达或者周枭了?范文书正猜疑着,下面又有人匆匆来报。人未到跟前就激动喊道:“大人,好消息。”
*不如江畔所料,桃源村能治疗冬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范文书耳中。当天下午范文书就亲自过来了。穿得还是之前的那身衣服,许是太久没换洗了,所以看起来皱巴巴的,脸上的青色胡渣也没刮干净。“你有治疗瘟疫的法子?”
范文书开门见山的问道。方才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整个桃源村的村民除了脸上都带着面巾,几乎跟之前没什么两样。陆尉说的搭建在村口空地上的安置点也都不见了,仿佛瘟疫就没在这儿出现过。江畔抬手,笑道:“大人里面请。”
范文书冷着面,“就在这儿说。”
江畔暗暗低咒一声,她家里是有鬼吗?不过人家不愿意,江畔也不强求,便让老二去屋里端了张椅子出来。范文书瞥了眼,这次倒没拒绝,一屁股坐下了。秀秀端着热茶双手有些发抖的走了出来,她没敢直视范文书,而是将茶杯举过头顶,声若蚊蝇,“大人,请用茶。”
范文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
秀秀只好收了回去,心道你不喝就算了,茶叶贵着呢。“来来,范大人不喝我喝。”
一旁的王县令呵呵笑道,伸手就去拿。不想自己手掌被冻僵了,刚好碰到了秀秀的手背,秀秀顿时吓得手一抖,滚烫的热茶直接泼到了范文书的双腿之间。范文书自小家贫,对旁人吝啬,对自己更是如此,大冬天的也没舍得买条棉裤,茶水瞬间渗透了裤子,烫的他立刻跳了起来。“大人小心!”
陆尉只来得及提醒一声。范文书的脑袋撞上了秀秀的胳膊,剩下的半杯水也浇了下去。“嗷~”范文书惨叫一声,顾得了大腿顾不了胳膊,瞬间忙的手足无措。秀秀和王县令都吓得立刻往后退去,一时间也忘了过去帮忙。“放肆!放肆!你想谋害朝廷命官吗?”
范文书气急败坏的呵斥,盛满怒意的双眼死死的瞪着秀秀。秀秀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嗫嚅着往后退了两步,愧疚又恐惧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县令也吓得够呛,甚至狠狠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让你嘴贱非得喝茶,怎么没馋死你!“大人,小女年纪尚轻,做事不够稳重,但绝对不是有意的,还望大人恕罪。”
江畔走过去,安慰的拍了拍秀秀的手背,示意对方不要害怕。范文书气的脸色铁青,“要不是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你以为她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
江畔暗松了口气,忙道:“我家备有烫伤药,大人可否随我来一下。”
范文书冷哼,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脚步僵硬的跟着进了李家。陆尉狠狠的瞪了眼秀秀,赶紧追了上去,倒像是生怕他主子被人欺负了一样。余下众人皆是心有余悸。王县令更是直接将责任推到了秀秀身上,“你说你,怎么连杯茶都端不稳,你是要害死本官啊。”
秀秀委屈嘟囔,“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大人摸我手.......”“你说什么?”
李有志喊道,愤怒的看向王县令,拳头握的“咔咔”响,“你敢占我妹便宜?”
一旁的师爷失望的摇头,小声说:“大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能如此孟浪?”
“好啊,我现在就去告诉范大人。”
李有礼气鼓鼓的说着,扭头就要去找人。王县令吓得心肝颤抖,赶忙解释说:“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刚才就是手冻僵了,想喝茶没拿准。本官堂堂县令,怎么可能摸你一个女娃娃的手。”
秀秀将手指在身上蹭了又蹭,劝说李有礼道:“四哥,也许是我误会了,你还是别告诉范大人吧。”
屋里面。范文书看着四周龟裂的墙壁,脚底凹凸不平的地面,以及手边已经用的都快包浆的桌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大人,这是烫伤药。”
江畔拿着一个圆形的小瓷罐出来,递给了一旁的陆尉。范文书看了眼,起身径直往里面的房间走去。陆尉就像跟屁虫一样,立刻跟了上去。江畔挑眉,索性在堂屋里等着。“你轻点,你想疼死我吗?”
“属下该死,属下轻一点......大人,你感觉怎样?”
“凉飕飕的,是比刚才舒服了一点。”
“那就好。”
江畔闭着眼睛,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紧抿的唇角不觉弯了起来。倒不是她腐眼看人基,而是这主仆俩的对话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娘,你笑什么?”
一旁的李有成不解问。江畔睁开了眼睛,瞬间严肃道:“没什么。”
没一会儿主仆俩就出来了,范文书裤子湿了一大片,走路的时候一撅一拐的,看起来很是别扭。江畔急忙掩口轻咳一声,“大人好些没?”
“多少钱?”
范文书冷着面问。“啊?”
“哪怕是太医院的烫伤药也不过一两银子,你这个应该不会超过一两吧?”
江畔笑说:“大人误会了,虽说小女不是故意的,但是大人确实是被她所伤,为大人提供药膏也是应该的。”
范文书冷哼,一副“不吃这套”的样子,回头冲陆尉吩咐道:“都给她。”
陆尉不舍的解下腰间的钱袋子,放在了桌上。“大人,真不用,这药膏也不值几个钱。”
江畔忙推辞。范文书却不提这事,而是道:“如今镇上瘟疫四起,江老板若是知道治病的法子,还是尽快告诉本官为好。”
“大人放心,既然是救人,民妇自然知无不言。”
江畔说着,示意李有成去屋里拿棵白羽露。这时,方椿也从新房子那边回来了。江畔便将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当然,这套说辞也是江畔和方椿早就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