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走过去疑惑说:“方大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椿也没隐瞒,“他那一下是奔着死去的,撞得不轻,颅内估计还有血块,够麻烦的,总之等他醒来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不会是......”江畔神色复杂。方椿点头,丝毫不顾及病人家属的心情,冷淡道:“他那一下应该是撞到硬物了,不然不可能伤的那么厉害,等他醒了看看情况,最差也就是脑淤血导致的偏身瘫痪或者感觉障碍等,反正你家现在应该也不缺钱,到时候给请个丫鬟伺候就成。”
虽然方椿说的是实话,但这实话听着实刺耳,江畔强忍着没怼人,“如果是有淤血的话,应该可以导出来或者自行吸收的吧?”
方椿挑眉,“导出来?怎么导?脑袋插个管?”
江畔气结,“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听人说可以定向引流血块或者用药物溶解血块,至于怎么做,我也不曾见过。”
方椿摸着下巴,倒是当真思索起这个法子来。江畔无奈的叹了一声,转身打算进屋看看李有德的情况,却又被方椿叫住了。方椿解下身上的围裙,神色莫名,“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对劲?”
江畔听着这话觉得奇怪,疑惑问:“什么意思?”
方椿扫了眼四周,低声说:“你知道我太奶奶怎么去世的吗?”
“不是说病死的吗?”
江畔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对方话里有话。方椿轻蔑的笑了一声,“我太奶奶武功高强,临终前身子骨都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硬朗,怎么可能会病死,那只是我们方家对外的说辞而已。”
“你的意思是?”
江畔微微眯起了眼睛。方椿压低了声音,“其实,她是遭了反噬。”
“反噬?什么意思?”
江畔忙问。方椿指了指天空,“这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太爷爷说过,每一次的索取其实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江畔皱眉,沉声问:“你的意思是你太奶奶就是因为索取太多,所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方椿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自从我太奶奶去世之后,方家就一落千丈,找不出缘由,金银钱财什么的,不知不觉就都耗光了。”
“你没有调查过原因吗?”
江畔疑惑问。方椿不以为然的嗤笑,“为什么要调查,我对那些黄白之物没兴趣。”
江畔:“......”高级凡尔赛啊!“对了,还有件事。”
江畔询问道:“你太奶奶是从哪里得到那些红薯和土豆的?”
总不能也是从系统买的吧,就算系统什么都有,但是想要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却是最棘手的问题。方椿回想说:“我太奶奶生前有一个好友是番人,我家那些稀奇古怪的种子十有八九都是跟那番人买来的。”
江畔心思一动,“那些种子你还有吗?”
方椿挑眉,素来不耐烦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精明,“咱们也来做个交易吧?”
江畔警惕问:“什么交易?”
“以后你想拿出什么东西,都可以赖在我身上,但是你得给我提供药物和工具。”
方椿像是笃定了江畔会同意,立刻又道,“你放心,我也不会白拿,以后你家人再来看病,我分文不收,并且随叫随到,如何?”
这个诱惑的确够大,江畔如今手里不缺钱,也不缺赚钱的点子,但是缺原料,不管是种植还是开店,没有种子都是白搭。但是方椿可靠吗?方椿见江畔没有立刻应下,便知对方心有顾虑,冷哼说:“你放心,我对你的钱财没有任何兴趣,我是个大夫,不是商人。”
江畔苦笑道:“方大夫误会了,你说给你提供药物和工具,但具体是些什么呢?说实话,我也不是什么都拿得出来。”
方椿是不在意说:“放心吧,出格的东西我也不会要,顶多就跟现在一样,要一些急救的药。”
虽然方家的先人留下了不少医书,但是很多的药材他寻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找到,有些东西他苦思冥想了十几年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制作的,最后都只能归咎于太奶奶的“法术”了。江畔思索着,如今大家最缺的就是粮食,而替代大米和小麦最好的粮食就是红薯和土豆,如果方椿愿意帮忙的话,她所有的农作物都会有一个正轨的来路。而且如今天气渐冷,趁着这个时间把种子拿出来,明年开春就可以开始试种了!想到这里,江畔顿时就心动了,没有再做迟疑,“可以,但是有关你太奶奶的事情,你要全部告诉我。”
方椿勾唇,“成交。”
两人说着话,李有志突然跑出来喊道:“娘,大哥醒了!”
江畔连忙小跑进屋,见李有德睁着眼睛正呆呆的看着蚊帐,心道不好,别不是真傻了。“娘,相公醒了。”
周梅抹着眼泪高兴不已。江畔走过去,皱眉喊道:“老大,你感觉怎么样?”
李有德恍若未闻,只是眨了眨眼皮。“相公,娘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应一下啊。”
周梅嗔道。方椿随后跟了进来,手上同样拿着一个鳄鱼皮包,但是比之前那个小了不少,“让开,我给他施针看看。”
李有志担忧问:“大夫,我大哥这是咋了?怎么没反应啊?”
“傻了呗,还能咋了。”
方椿淡漠说。“什么?傻了?”
周梅瞬间脸色骤变,这人好不容易醒了,怎么又傻了。方椿摊开皮包,是一整排泛着冷光的银针。就在方椿准备施针之际,李有德突然痛苦的哀嚎了起来,同时趴在床边剧烈的呕吐。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恶心的酸臭味。“扶住他啊,蠢货!”
方椿着急叱道,同时也变了脸色,怒声问,“他之前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相公跟我们吃的是一样的啊。”
周梅哭着着急说。江畔忽的想起来一件事,“不对,他吃过张寡妇给的药,应该只是迷药。”
“对对对,张寡妇给相公喂了迷药,那个贱人!”
周梅咬牙切齿。“方大夫,你赶紧想办法啊!”
李有志用力的摁着李有德,对方挣扎的太厉害了,呕吐物到处都是不说,他的哀嚎声听得人心里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