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大区的业务讨论会,因为霍天星的存在,会议相当不愉快,黄俊是全程黑着脸,郑亚海更是抬不起头,其他人都很拘谨。 霍天星的做法,卫来也不是很认可。 明着是给卫来站台,但是做的有些过度,可能会出现反向效果…… 给卫来挖坑! 身为花啤总部副总,营销中心总经理,分管花啤在全国的营销工作,没多少精力关注魔都区域,一年来不了几次。 待他走后,事情又得落在卫来身上。 霍天星不给黄俊好脸色,逮着郑亚海狠批,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害怕,然后全心全意配合卫来在魔都的工作。 更大的可能性,他们会联合给卫来穿小鞋。 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个道理! 11月1日当晚,在黄江北外滩的一家高档餐厅,在华东大区安排下,为卫来举办盛大的欢迎仪晚会。 有霍天星在,欢迎晚会有些尴尬。 第二天,霍天星直接飞走,留下华东大区一帮人。 黄俊心里有气,不再参加业务讨论会,而是让参会者自行讨论,而他自己就没有来临江金融广场的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安排。 几个营销总和区域负责人,真的在会议室扯皮闲聊。 丁成和陶兴国是熟人,见到卫来都很客气,可以做到相谈甚欢,而其他人隐隐有抱团排挤卫来的感觉。 他们都有排挤卫来的理由…… 郑亚海就不说了,江越营销总赵春林,在3月底中高端听酒之争,他就与卫来结仇,而且魔都区域前任负责人赵锐锋是赵春林的弟弟。 卫来于3月份“抢走”的那批中高端听酒,赵春林认为是压死赵锐锋的稻草之一,相当于新仇加旧恨。 仇人见面,刀刀见红。 江东营销总、金陵区域总和临安营销总,都是黄俊的铁杆小弟,与黄俊共进退,自然会组成圈子,将“间谍”卫来排挤在外。 卫来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而是开始接触自己的人。 昨天见过魔都区域的行政助理张彩云,她进公司时间短,暂时没有标签,属于可以争取的人,也是必须争取的人。 身边的行政助理都不是自己人,干脆别干了! 11月2日下午,卫来见到另外一个值得争取的人,司机潘云刚。 职场或官场,秘书和司机是最亲近的人。 潘云刚是小车班的人,就是司机的编制,之前属于华东大区后台部门的司机,没有固定的服务对象,随叫随到的那种。 进公司只有一年,没有固定服务对象,潘云刚正是最好的司机人选。 高楼亲自安排,让他当卫来的专职司机。 转岗命令下达时,潘云刚内心很忐忑,同其他人一样,对新领导既好奇又害怕,同时也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小车班司机有自己的圈子,经常私下交流。 营销工作需要到处跑,通勤时间占有很大一部分,司机和领导私下接触的时间长,很多消息避不过他们。 司机们没有太多业余生活,喜欢在私底下互相打听。 即便是高素质的司机,在特定环境中耳濡目染,很容易被同化,毕竟是企业的司机,保密意识比不过机关单位的那种。 因此,司机圈子掌握很多隐秘的消息。 卫来想快速了解魔都区域,司机也是不错的抓手! 11月2日下班后,按黄俊的安排,业务讨论会不再继续召开,各个营销总和区域负责人回到市场,自行讨论今年的收尾工作和明年的工作规划。 然后要求卫来尽快熟悉魔都业务,其他没有多说。 说白了,就是晾着卫来…… 卫来见过潘云刚后,安排潘云刚从行政部领取油卡,带着他一起回到住处取车,回去的路上顺便闲聊。 “大潘,你是哪里人,来魔都几年了?”
潘云刚看起来比卫来大好多,实际上只大几岁,今年三十岁出头点,或许是社会上阅历比较多,显得有些沧桑。 本想喊他“潘哥”或“刚哥”,于身份上不太合适。 见他身材高大壮实,索性喊他“大潘”! 潘云刚明显比卫来高,接近1米9的身高,却非常重视身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听到新领导问话,立马恭敬地说:“卫总,我是江淮省皋陶市梅山县人,来魔都打工有三年多,之前什么都干过,保安、泥瓦工之类的,去年9月进入花啤小车班。”
“那很巧,我也是江淮省人。”
卫来不觉得意外。 江淮省与魔都距离不远,很多人到魔都、金陵、吴苏、临安等地工作,魔都有大量江淮省人,为城市发展做出重要贡献。 “梅山县,我听过那地方,鼎鼎大名的将军县!”
卫来有同学是梅山县人,“我有同学在那边,好像有个挺大的水库,风景很好。”
潘云刚激动起来,步伐都变得轻快,想着新领导是江淮省人,还有同学在梅山县,关系拉近挺多,应该很好相处。 “梅山县有好几个水库,我家也在梅山水库旁边的村子,风景的确不错,但是只能靠山吃饭,没有工作机会,人都出来了。”
说着说着,潘云刚从激动变得感慨。 他说的情况,卫来亦有体会。 涡县就有类似的情况,不过梅山县更严重,因为梅山县是山区,不像涡县有大平原,至少可以种地,后期还可以建厂发展。 梅山县九成的山地,本身不适宜种地,再加上环保要求、饮用水源保护要求,不允许投资建厂,因此是长期以来的贫困县,好在梅山是将军县,无数先辈在革命年代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 上面没有忘记梅山,大力支持扶贫工作。 但是先天条件的限制,导致梅山县人口外流很严重,潘云刚只是缩影,而卫来那位梅山县的同学,也是在外地工作。 “大潘,你家里人……在老家还是魔都?”
卫来摸不清潘云刚的家庭情况,不好直接问父母或老婆孩子。 潘云刚倒是没想那些,老老实实的回答:“就我和我媳妇在魔都打工,我爸妈和孩子都在老家。”
“孩子只有两岁半,我们没法带……” 说起家里的孩子,卫来听得出潘云刚复杂的感受,既有想到孩子的喜悦,也有相隔千里的无奈。 全年下来,顶多回去两趟。 一次是春节期间,还有一次不固定的时间…… 回家耽误时间影响工资不说,来回路费就是不小的支出。 卫来从未因为钱发过愁,随着见识增加,结实很多像服务员、营业员一类收入没那么高的人,知道他们生活的艰难。 正因如此,卫来用简单的激励方案,就能抓住他们的心。 慢慢地聊开,卫来又接着问:“大潘,嫂子在魔都做什么工作?”
潘云刚当过保安、建筑工人等工作,最近一年才到花啤来,由他的工作经历,可以判断出他老婆不会是什么高薪工作。 “就在前面的文华广场的超市做导购,晚上6点半下班,如果时间赶得上,我会等着她一起回去。”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6点,卫来心中一动:“大潘,既然嫂子工作地点离得不远,时间方面正好赶得上,那我请你们吃饭。”
“就当是咱们江淮老乡的聚会!”
卫来都这么说了,潘云刚便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