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转圜的余地?”秦渡压着胸腔里那抹乎之于出的冲动,竭力隐忍。
他可以放下一切自尊来求她留下。
他早就跟自己说过,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无论立场如何。
无论她是男生,还是女生。
只要她是林路,他就希望能永远站在她身边。
可是……
他连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秦渡盯着她的侧脸,心口泛滥起尖锐的痛楚。
林路也不见得有面上那般淡然沉静。
刀伤覆盖面的位置,因为前面表演的问题,似乎已经裂开少许。
她习惯把一件事做到最好。
就算是普普通通的节目,她也不会敷衍了事。
伴随着伤口生理疼痛一起而来的,是那微微压抑的,憋闷的感觉。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不太敢去看秦渡的脸。
“我没有给自己留过余地。”林路轻蹙了下眉,转瞬又松开。
这个举动被秦渡掠了去。
却是深刻的误会。
他以为……林路已经对他厌恶到,他有一点想要求她留下来的意思,都会被她排斥。
“秦二少,小包子的手术,顾清还是会给他动的,你不用担心。”林路怕他想多,把秦斯砚的手术提了句。
他们会等把小包子的手术做完,再一起回沃斯。
温棠和那个储寒枭是什么关系。
储寒枭又在谋划什么。
这些,她都要去查清楚。
京都已经不适合她呆了。
她要快些回去,快些查清楚一切。
二哥说了,储寒枭极有可能已经偷偷出国了。
所以她这边也要加快进程。
秦渡站在她边上,牙关咬过一遍才哑然开口,“嗯,谢谢。”
“我还欠你一些人情,你以后有需要,都可以联系我。我能帮上的,一定会做到。”林路转过身子来。
这会儿才敢直视着秦渡的眼。
对方眼底的隐忍的痛色和不舍,让她为之一怔。
“抱歉。”她悄然低头。
负罪感是前所未有的重。
对于温棠,她是懊悔。
对于秦渡,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秦渡凝着她的黑发。
嗓子眼好像堵着铅块一般沉重。
身为sks的领袖,他从未有过与人低头的时候。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可这一刻,他竟然卑微地想要请求抱她一下。
“林路,我能抱一下你么?”
脑内过了千万遍,他还是问出来了。
林路没点头,也没摇头。
夜风吹起两人的衣裳,窸窣作响。
秦渡一步缓慢上前,轻轻地拉过她的胳膊。
避免碰到她的伤口,他只是虚虚地圈住了她。
他比林路要高一个头左右。
两人离的近了,秦渡握着她的手腕,内心却是千疮百孔。
不住地有个声音在呐喊。
你请她留下。
你请她留下。
却被他一遍遍地压制下去。
每一遍都是酷刑后伤痕斑驳的灵魂。
林路怔然间,秦渡已经缓缓松了手。
他往后倒退了一步,那双狭长而深情的眼,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秦渡牵了下唇,咽下无边的苦涩,浅笑。
“路神,以后天高海阔,山重水远,愿你一帆风顺,平安常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