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一片鸦雀无声。
这突如其来的宣告，才知道的那一片已经死寂。
大课间提前知道的那一片，二次重创。
虽然他们早知道了，可这话真的亲口从老师这里说出来，震撼还是不小。
林路没去洗脸，只道，“我站五分钟吧。”
她真的有点困。
五分钟差不多可以清醒。
孙老师点了点头，同意了，“行。我先开始讲卷子，后面的简答题你准备一下，待会上来给大家讲讲你的思路。”
林路：“……”
“老师我……”拒绝还没说完。
孙老师像是早就预料，“好的思路大家一起分享呗，何况这么多人想看呢，是吧。”
她话里有话。
一些聪明的学生已经想到了。
孙老师这是在给林路证道呢。
知道她的分数肯定会引来非议，所以让林路亲自来证明，就是最好的说服力。
林路情商虽然接近0，但是孙老师的良苦用心，她还是理解了。
于是，她点点头，“好的。”
台上，孙真真已经开始讲卷子了，考虑到这一次的卷子有点超纲，她讲的也比以往的慢很多。
傅迟作为最后一个知道他同桌物理考了全校第一的人，这会儿心绪还没平复，看林路的眼神差不多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
她想忽视都难。
“林路同桌，你最好下课之后，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
亏他还担心她考不了四十分。
现在倒好，没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傅迟觉得自己深深地被玩弄了。
他的同桌，物理课就听过两节，全校第一。
很好。
平时看林路这个逼王装逼太多，没想到还真有一个真的。
傅迟现在恨不得穿回考试前的自己，抽自己两巴掌！
不止傅迟。
其他人的反应也一样。
他们对于林路的印象，只有暴力，冷漠，脾气差，不好惹，学渣吊车尾一枚。
可现在，吊车尾成了第一。
这现实，换谁来，谁都无法接受。
“我看她待会怎么讲题。”
“抄的答案吧，作弊来的，待会肯定支支吾吾讲不出来。”
“孙夜叉咋想的，也不看看林路平时什么德行，她能考第一？这分数含水量多少她一点都不怀疑的吗？”
“我估计孙真真她想超过四班物理老师想疯了，管她是不是作弊来的，反正是第一。”
“我合理怀疑他们内部勾结。”
“不会吧？这卷子不是孙真真出的，年级组组长出的。”
自主讨论的时候，四周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没停过。
林路多少听到一些。
她没放在心上。
傅迟虽然被打的脸疼，但是他一贯的原则是，他的朋友，他能说，别人不能说。
一脚踹到了前排那个阴谋论的男生椅子上，语气不爽：“喂，让你讨论是这个题，不是让你分析谁第一。”
男生一回头，本想发作的怒气在看见傅迟那张脸之后，默默忍下，“不好意思，知道了。”
傅迟：“知道就他么的给我闭嘴。”
那男生的同桌是虎子小弟，转过身子来，“路哥，他就是那样的，看谁都不爽，你别往心里去，反正我相信你。”
傅迟哼唧，“不感谢我？肯定是我保佑起了效果，我可是保佑你蒙的全对。”
林路神色缓和，顺着他的毛撸：“谢谢您。托您的福，我还真的蒙全对。”
“我靠？不会吧？这么准？下次考试我给自己也拜拜。”
林路：“……”
自主讨论结束，轮到林路上去讲后面难度比较高的两个大题。
那些不愿意相信的，铁板钉钉认为她作弊的，个个等着看好戏。
然而——
当她把自己那一套解题方式，面无表情地三言两语说完之后。
台下：“？”
什么什么什么！？
他们没听懂啊！
孙老师高兴地挑眉，目露赞许，“林路，你这解题思路，超纲了。现在的他们还听不懂。这个题目确实可以这样解，步骤也更少，但是思维转换更难。”
台下：“？？？”
好家伙。
解题思路能讲对也就算了！
竟然还是非高二生所学？！
质疑声接踵而至，“林同学，我有问题。”
本就是解题讨论，大家自然可以提。
“既然你的思路不是我们现在所学的，那你为什么会解？”站起来的女生振振有词。
问题犀利，台下看戏的人也目光如炬。
林路侧着身，手里还捏着半截粉笔，戴着帽子只能看见下半张脸。
“我已经把高二的物理自学完了。”她道。
台下哗然一片。
没想到吧！
你看着成日睡大觉的学渣，其实已经修完了你的进度！
比你努力的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比你更努力！
提问女生尴尬的脚趾抓地。
她的同桌迅速站起来替她解围，“林同学，可是我记得你入学的成绩物理只有十三分，既然你自学了，为什么只考那么点？”
林路依然面不改色，“摸底考卷子太简单，懒得写。”
“？？？”
有的人理解林路的直男回答方式，但是有的人不理解。
他们觉得林路真的太装逼了！
逼王到家了！
后排的男生相当不服，专门挑刺着说：“那你为什么之前在六中不考九十九？你来一中你就考九十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看不起六中的老师？”
林路神色一顿。
孙真真轻咳一声，示意这问题过头了。
没想到，林路还是那副直男呆逼样，“在六中，考试的时候经常被喊出去干架，没考成，久而久之，也懒得去考了。”
众人：“……”
他们真是服了。
这是什么破寄吧理由？！
学渣到一中变学霸，这还有天理吗！？
懒是理由吗！？
学霸就能为所欲为是吗！？
林路答的实诚，殊不知给下面多少人造成了成吨的物理伤害。
本来学习这种东西，就是天分和努力加持。
现在，有这么个人，上课睡大觉，干架第一，结果人家还考第一。
这不是打击是什么？
愤愤不平的情绪爆发，越来越犀利的问题接踵而至，仇恨直接拉满。
“林同学，叶柏一直是物理第一，也是全科总分第一，现在你物理超过了他，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台上，少年愣了几秒。
在大家屏气凝神地吃瓜时——
她疑惑道：“叶柏是谁？”
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