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客舟又仰头灌下了一口酒,嘴边挂着一抹苦涩的微笑继续说道:“池蔚,你知道吗,在我知道牧染有了男朋友的时候,我心里其实也没多在意,但后来,慢慢接触到牧染之后,我才发现,我是喜欢上了她,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嘴边总是挂着你的名字,她脸上的笑容大多数都是因为你,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了嫉妒的滋味,我嫉妒你,嫉妒你比我先一步认识了牧染,我一直在想,要是时间能够再重来一次,我一定第一个去找牧染,这样,你就也能体会一次嫉妒的滋味...我一想到你们很快就要结婚,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恨,我怨,我不甘心,我动用了自己的权势从你的身边绑架了牧染...那时候,我曾想过彻底与你们决裂,只为得到牧染...我也做好了牧染会恨我的准备,可是...她却一声责怪也没有,反而给了我拥抱,当时我就愣住了,她说,她从不知晓我的生活竟是这样的,充满了血腥,残暴,危险的日子,她很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心疼我,牧染不停地给予我关心,安慰,想要将我引上正确的道路,虽然这是一个很艰辛,很艰苦的任务,可她从未想过放弃,三个月来始终如一的坚持,我从未想到牧染竟有如此强大的毅力,让我感到很震惊...我选择了成全牧染,我偷偷瞒着所有人联系了你,并自首了...”沈蔚保持沉默,一口一口灌着酒,听着余客舟一个人诉说着心里话,他不禁回想起以前,将军来找他,也像今日这般,两人并肩而坐,喝着酒,仰望着漆黑的天空,他静静地聆听着将军的心声。他与将军自小一起长大,两人不光是兄弟,更像是彼此心灵的一种寄托存在。将军有时候会跟他谈起自己内心深处的烦恼,将军说,他心系天下百姓和苍生,他并不喜出征打仗,他渴望天下各週能够千年,万年的和平共处,战争不仅会给各週百姓们带来灾难,还会给天下万物生灵带来灾难,更会给他的内心带来极大的痛苦。就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一直压着他,不容他半点的喘息。今日,他在余客舟的脸上又看到了当初将军脸上的忧郁,以及将军身上孤寂的身影。前世,是拯救苍生的世主,可后世,却又变成了危害社会的罪人。你让他如何去做评判?他做不出...“后来,又发生了这场爆炸,将我们三个人带到了这个时空中,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我以为这是老天给我赎罪的机会,让我穿到自己的前世,来拯救这天下黎明百姓,偿还我当年犯下的罪,谁曾想,竟让我先比你遇到了牧染,人的本性就是贪念,我又起了贪心,我想占有牧染,可是最后,我的行为终是徒劳,命中注定的事情,无论我做何改变,还是会照样发生...后来我也想开了,能不能和牧染在一起,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能和她相见,我们还是彼此心中最重要的朋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余客舟看向沈蔚,他轻叹了一声道:“池蔚,谢谢你,谢谢你不计前嫌原谅我,在海棠园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都有记在心里,当你说出要将牧染托付给我的时候,我便已经知晓,你已经视我为你最信任的兄弟了,池蔚,你能活过来,我真的很激动,发自内心的开心。”
沈蔚双眸深邃,犹如望不见底的黑渊,他看着眼前的山脉,余客舟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两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沈蔚举起手中的酒坛,低沉着道几个字来:“余客舟,这坛酒我敬我们的过去,也敬我们的以后!”
余客舟浅笑,爽朗一声:“好!喝酒!”
“余客舟,你想过我们回去后会发生什么吗?”
余客舟却笑问:“回去哪里?姑苏城?还是我们的世界?”
“21世纪。”
“回去做什么,像现在我们三个人就留在这里,不用去想那场爆炸我们究竟有没有逃出来,不是很好吗?”
沈蔚侧过脸看他:“你我都能预料到,这场梦迟早都会醒的。”
“......”余客舟嘴边刚扬起来的那么一点弧度又僵住了。“余客舟,那场爆炸,或许你二哥真的将染儿救出来了,你,还有你大哥,你们都还有机会能够活下去。”
而他自己,可能已经葬身在那边火海之中了:“在海棠园我跟你说的话,我是认真的,我们两个之中,谁不在了,她都会一蹶不振,你若是还活着,定要照顾好她,除了你,我信不过其他人,有你陪伴她的后半身,我真的会安心...”“我是个犯罪的人,我的人生不光彩,我给不了她踏实,稳重的生活,这只能交给你,我不够照顾她的资格。”
“我为染儿准备了一场婚礼,早在一年前。八月初七,就在XXX,下午六点。”
闻言,余客舟错愕地看向他。那个地方他听说过,是个很美丽的地方,若是牧染见到了,一定会感动的哭出来吧。沈蔚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醉了,两眼有些迷离,他鼻子酸涩了起来,他怕...自己没有活下去。那场爆炸可是牵连着一百多人无辜的性命,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承载了池蔚的记忆,这些记忆让他觉得心里十分的压抑。太痛苦了......又灌下一口酒,都说借酒消愁,可是这酒,越喝越愁。余客舟也猛灌下去了几口,要是他没有自首,没有绑架牧染,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他总是说自己爱牧染,可没想到他给她带来了的会是这样的痛苦......“.....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到场。我可能已经接受了法律的审判,也可能已经蹲了牢,还有可能,我早已经被进行枪毙了...”两人喝的都有点高了,此时脑袋里都是晕乎乎的,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察觉的出来。牧染踮起脚往两人走,乘其不备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沈蔚与余客舟猛然打了个激灵,一副被成功吓到的反应。“哈哈!”
牧染得逞的笑,她挤进两人中间,坐在他们的中间。顿时,两人身上传出的酒气有些熏到了牧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