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戴程蜷缩在顶楼的地上，目光惊恐望着镜头。落到那人手中，他今天算是有来无回了。晏沉舟眸中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杀意，回了好“好”字。天台上，戴睨退出微信，收起手机，慢慢悠悠走到戴程面前。戴程逆光看不清来人的面容，身体无意识地往后蠕动。“跑什么呀！”
戴睨蹲下身体，纤纤玉指一伸，撕掉戴程嘴巴上的胶带。“嘶！”
戴程痛呼一声，他虚起眼睛，这才看清来人，“哇”一声哭出来，“小睨，怎么是你？”
刚才他真以为，晏沉舟会把他交到仇人手中。他都想好了自己可能的一百零八种惨死的方式。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竟然见到了亲人。肯定是谢怜秋通知了戴睨，那个小贱人还算有点良心，否则他回去一定扒了她的皮。“大哥这话什么意思，不欢迎我？”
戴睨掏出纸巾，替他擦着脸上的血污，动作温柔。“怎么会？你是我妹妹，从小我最疼你了。”
自从戴睨结婚后，他们联系并没有那么多了，戴程赶紧套近乎。“是吗？”
戴睨把满是血污的纸巾团到一起，塞进戴程胸前的兜里，“我还记得我刚回戴家时，人生地不熟，大哥对我可照顾了。”
“照顾”二字被她刻意咬了重音，戴程心里莫名发虚，他讪讪一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
“可我还记得。”
戴睨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眼底的厌恶稍纵即逝。戴程心里没由来有些发虚，他朝四周看了一圈，不远处停着他的直升机。这是来接……他的吧？“小睨，快帮我解开。”
他动了动被绑住的四肢，“我需要马上去医院。”
他的下身已经失去了知觉，再晚的话，恐怕后半辈子只能当和尚了。戴睨站着不动，居高临下看着他。戴程笑意僵住：“你这什么意思？你不是来救我的？”
戴睨抱着胳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来救你的？”
戴程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往后蠕动，想要离她远一点。戴程上前一步，脚尖一伸，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我是来送你归西的，不是来救你的。”
“草！”
胸口像是裂开了似的，戴程蜷缩着身体，过了两分钟，才涨红着脸瞪着戴睨，“戴睨你发什么疯！”
“发疯？”
戴睨冷笑，“大哥恐怕没见过我发疯的样子。”
当年她被接回戴家，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因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还是没有躲过一劫。十八岁的时候，她被戴程当礼物一样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要不是后来她攀上江家，恐怕早就被玩死了。她微微俯身，直视着戴程惊恐的眼神，勾唇浅笑：“大哥喜欢什么样的死法？是魂归江海，还是化作烟花？”
戴程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心里莫名一颤。这还是他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妹妹吗？也对，从小在你死我活的环境下长大，她怎么可能成为一朵纯白的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