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被分到的区域,林书南有一些无语。孙志文是有多不相信她,在这干这活的,一个青壮年都没有。但也有好处,里面有她认识的一个熟人,刘奶奶。亲亲热热的跟她打了个招呼,林书南正式开始工作。今天她的任务,是将玉米从玉米杆上掰下来。看了一会儿周围人的动作,林书南觉得不难,抬手掰了一个玉米,不一会儿,就上了手。七月正是热的时候,更别说林书南还包的严实。没一会儿,汗就顺着额头留下,淌了她一脸。林书南没有经验,忍不住伸手去擦了一把。只一下,脸上就有些火辣辣的。“书南,还好吗?”
刘奶奶抽空问道。看到刘奶奶还在努力工作,林书南勉强回了一声,继续坚持。过了一会儿,不仅进度比其他人慢了一截,腿也疼了,手也酸了,最重要的是,喉咙火辣辣的疼。林书南想出去喝点水,可早上出来的急,她根本没准备这个。想要从系统商城买一点出来,可周围人实在太多,根本找不到机会。正当她以为自己就将要渴死的时候,一个军绿色的水壶出现在她的面前。顺着水壶向上看,是孙志文。见林书南盯着自己看,孙志文的耳朵不自觉红了红,注意到她的惨样,又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水壶我昨天洗过了,今天我还没喝过。”
感受到她的犹豫,孙志文以为她是介意这个,连忙开口解释。林书南眼睛亮了亮。也不是她嫌弃孙志文,只是两人本来也不是很熟,若是突然一下那么亲密地喝同一个水壶里的水,不说外面的什么闲言碎语,就是她心里,也会觉得怪怪的。现在这样,也可以算是朋友之间的帮助。接过水壶,大口大口地喝了好几口,再次像孙志文道谢后才将水壶还给了他。看了一眼头顶依旧毒辣的太阳,林书南心内叹气,将手套摘下,又抹了一把汗。孙志文拿着水壶,眼神却无法离开林书南摘下围着脸的布后,露出的红扑扑粉嫩嫩的脸。随即又看到刚喝过水更显水润殷红的唇瓣,莫名地,孙志文也觉得自己嗓子干涩,下意识地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只是,一口下去,孙志文意识到这个水壶是林书南刚刚喝过的。捏着水壶的手一紧,耳朵愈发红了······林书南也注意到他的动作,脸也更加红了。这,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吗?两人看天,看地,看玉米,可就是不看对方。“你今天早上分的任务是把这块地的玉米收完是吧?”
良久,孙志文打破了沉默,但话一出口,又有些懊恼。早上就是他给分的任务啊!林书南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低低回答了一声“嗯”字,再抬头时,孙志文已经开始干起活来了。“哎,不用你帮忙,真的,你去干你自己的事情吧!”
林书南连忙上前阻止,但孙志文不闻不动,她动作飞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别人的进度。“谢谢。”
林书南见阻止不了,道了声谢后也低头开始工作。两人一个掰玉米,一个将其捡到框里,配合倒是默契。孙志文看了眼身后低头捡玉米的林书南,嘴角勾起一个笑,手上动作越发有力起来。有了孙志文的帮忙,还没到中午收工的时候,林书南就完成了上午的工作量。看着孙志文额头上的汗,林书南心里很过意不去,毕竟属于自己的活,有一大半都是人家做的。“你擦擦吧,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伸手将兜里的手帕递给他,林书南感谢道。接过手帕,孙志文没多想就把手帕往额头上擦去,等柔软的布料触碰到皮肤时才有一瞬间的后悔。这么好的料子,给自己用真是糟蹋了。擦完额头的汗后,孙志文不动神色地将帕子收入自己的口袋,面对林书南疑惑的眼神,脸上也是一派风清云淡。“这手帕被我用脏了,我改天买一个新的还你。”
林书南很想说不用,但孙志文的态度认真又坚决,让她无法拒绝。一个早上,林书南拿到了三个公分。看着孙志文在本子上记下三个公分的大字,林书南只想叹气。累死累活一上午,还不如她在黑市晃一圈挣得多。孙志文见她皱眉,以为她是在为下午的上工苦恼,沉思了片刻,做了一个决定。“你先回去吧,下午的活总有办法的。”
林书南答应了一声,回住处后随便做了点东西后就回房午休了。许是累了,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醒来的林书南疏了口气,摸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太可怕了,连在梦里,她都在掰玉米。等到了下午上工时,林书南已经没了早上的精神,同样是早上的一套穿搭,随着人群,慢慢到了地里。任务还是早上分的那块地。见到那块地的时候,林书南就惊得张大嘴巴!她记得,上午她没干那么多啊,怎么一个午休过去,要掰的玉米就变得那么少了。“林丫头,你这是啥时候找了个田螺姑娘啊!”
听到朱大娘的调笑,林书南像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朝一个方向看去。正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孙志文,像是突然感受到什么似的抬起头,见是林书南,不由地朝她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虽浅,却让林书南不自觉地胸口发涨,有什么东西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一样。没管朱大娘的调侃,林书南一言不发地径直下地,沉默而又机械地掰起了玉米。之前还不明确,但今天下午这遭,她看清了,孙志文至少有一点喜欢她。但她很疑惑,孙志文究竟喜欢她什么呢?论相处时间,他们只认识了两天;论长相,现在这副身子虽然皮肤白嫩,但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反正以林书南现代的审美绝不会觉得这好看;论身份,他是前途一片明朗的军人,爸爸还是大队长,家世绝对清白,反观自己,虽然以现代眼光来看没什么,可在现在,她自己是成分不太好的下放之人,还带着一个老拖油瓶,父母亲人都在远方接受改造,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良配······那他究竟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