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什么大任务吗?怎么就连在外许久的的景斐师兄、柏霞师姐都回来了?”
“快看!还有三香仙子和幽月仙子也在!”
“得了吧,还幽月仙子,你没听说炼器峰前段时间的事情吗?”
“别吵了,你们看,盛意仙子居然也来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在主峰任务堂来往弟子的议论声中,一个个在神启学院有着不小名气的修士相继到达,惹得讨论声更大了。白盛意到的时候,云幽月和金陵风两人也刚到。看见白盛意,云幽月顿时沉了脸,往旁边让开了,任谁都看得出她对白盛意的不待见。“幽月,不要生气,等进了试炼秘境,我会帮你教训她的。”
金陵风信誓旦旦地道。前些阵子炼器峰又在千霄峰的高压下,不得不通告全峰,辟谣白盛意抢云幽月宝物的谣言,还压着云幽月必须去给闭关的白盛意道歉。云幽月不仅在下面弟子面前威信大失,就连炼器峰对她的态度也大不如前,这让她如何不恨白盛意?云幽月冷淡地道:“嗯,多谢小师叔。”
得到佳人难得软和的态度,金陵风就像是沙漠里渴了许久的人见到水,开心得一下子笑起来。“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幽月,你在我心中,就是最棒的,那星落帝寰,也本该属于你。”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收敛,白盛意听了,忍不住一声冷笑。此次带队的长老是温酒尹,见人到齐了,便召出留仙船,让众人上船。白盛意刚刚跃上留仙船,就听见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盛意!爷爷出事了,你要去哪里?不回家吗?”
白司乘从收到家中传讯就一直在找白盛意,可千霄峰他进不去,白盛意平时又不会出千霄峰,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白盛意在主峰,他急忙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他见白盛意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留仙船腾空而起离开了,失望不已。“三妹妹,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么冷漠的性子?让我怎么跟爹娘交代?”
另一边,留仙船上。白盛意只看见一个略有些眼熟的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冲出来,还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就听见温酒尹招呼所有种子过去。“我们此次前往试炼的是桑海秘境,想必大家也已经清楚,只有成功从秘境出来,才能前往神启盛会。”
温酒尹刚刚话落,就有人问。“温长老,要是出不来怎么办?”
一贯爱护学生对弟子宽容无比的温酒尹少有的凝重严肃:“要么死,要么出来。”
“嘶……”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希望你们谨记,这不是你们那过家家似的考核,也不是有长老坐镇的秘境历练,这就是你们个人的道途。”
所以学院只派出一名长老。可饶是这么危险,在场也没有一个人想要退出。神启盛会啊!外大陆啊!谁不想有朝一日突破金丹,打破神启大陆没有元婴的魔咒,从此山高海阔搅风动云呢?“外界一天,秘境一月,希望诸位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好了,秘境到了。”
没有给众人惊讶感叹的时间,温酒尹话落,浓郁的熏香袭来,留仙船上的所有种子,倏地消失在原地。没有人看见,一道黑影,紧跟着种子消失的流光,追了上去。“希望你们都能活着出来……”温酒尹喃喃。大宁朝,京都,荣国公府。灵堂哀乐,白纱飘飞,路过行人的嘴里,偶尔传出唏嘘之语。“眼见着可以享后辈的福了,却没了命,这荣国公没福气啊!”
“他这个金丹一去,白大爷失踪这么长时间估计也早就没了,白家这怕是要没落了吧?”
“看宫中的动静如何吧?白家现在可是个香饽饽。”
……细碎的议论声中,一名白衣修士风尘仆仆地走到国公府门口。“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下人的声音将白司乘恍惚的思绪拉扯回来。“嗯,带我去看看爷爷。”
一开口,他才发现这几天日夜不休的赶路,竟然嗓子都哑了。下人应了,带着他往里面走。“二叔?”
看到白宇,白司乘先是惊讶,紧接着一直浑浑噩噩的心情冷静下来,总算是有了主心骨。“二叔,管家来讯没有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不久前爷爷都还是好好的……”白司乘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虽然荣国公并不疼他,甚至对他很是严厉,但是这些年来,他作为养子生活在国公府,荣国公并没有苛刻他不说,还给了他一个家。白宇早些年与荣国公决裂,这些年来对家里几个小辈更是疏离,他神情冷淡地发问:“盛意呢?”
白司乘沉默了一会儿,“盛意她不愿意回来。”
白宇皱了皱眉起身,跪了许久的腿僵硬麻木,可是却不及他面上的冷沉。“是不愿意,还是不知道?你给她说了你爷爷去世的消息吗?”
白司乘哑然。“把她通讯符印记给我。”
白宇以为白司乘和白盛意在一个学院带了这么久,总该有通讯符联系方式才是,哪知道话一出口,就见白司乘脸色变得尴尬无比。“没有?”
白宇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几天来的郁气在这一刻险些全部爆发。没告知白盛意具体情况,他能理解,毕竟学院那么大,说不准白盛意出去历练去了,通讯符联系对修为有要求,白司乘修为不够,说不明白或联系不上都有可能,但和自己妹妹在学院呆了这么久,连个通讯符联系方式都没有就离谱了吧?“白司乘!你……”他打住话头,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你来继续给你爷爷守灵。”
白宇撂下一句,出门去找到管家:“白鱼跃回来了没有?”
“没呢,国公爷一去,医馆和药行就生出不少事故,鱼跃一直走不开。”
“让他别管生意上的事情了,将盛意的通讯符印记给我送回来,我来联系盛意,她必须回来一趟。”
管家没问为什么不直接问大少爷要,而是赶紧应下:“我这就去。二爷,您已经七天没有休息了,要保重身体。”
他在荣国公府待了十几年了,是看着白盛意长大的,也是看着白宇一步步和荣国公闹翻、和白家决裂的。想到那些往事,又想到这一次事情的阴差阳错,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白宇沉默不言,回去又跪在了灵堂前。他这几天一直在想,但凡那天他没有离开,走了进去,是不是就不会给白慕蓉可乘之机?他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但凡他那天离开之后没有去东岳丛林发泄内心的苦闷,是不是管家就能及时找到自己,救活他父亲?可没有但凡。他恨荣国公,可荣国公死了,他没有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