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不妙,周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温柔可亲的孙暮雪如此愤怒,自打相识以来还是初次见到。平时捧在手心里,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不知道是哪位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把她气成这样。“怎么回事?我离开不到半小时,谁又把我家漂亮可爱的暮雪惹生气了?”
来到两人身边,周承目光掠过孙暮雪,留在了沈心怡的身上。正在气头上的人大概率不会回答任何问题,不如从旁人口里询问缘由来得直接。摊摊手,耸耸肩,沈心怡表示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孙一婵那贱人!”
旁边孙暮雪气呼呼的说道:“走到停车场我一直在拨打她电话,不是关机便是挂断,好不容提拨通了问她有关工厂的事,哪知道那贱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还叫嚣现在就在家,让我尽管去找她。”
差点毁掉孙家还理直气壮的样子,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那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其实走出后厨后,逐渐平静下来的孙暮雪考虑到孙老太太的身子受不了刺激,不想将事情闹大,拨打电话是想看看孙一婵有没有半点悔意。电话接通的时候,话还未说到一半,对方反倒叫嚣起来,有恃无恐的挑衅着她最后的底线。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恨,实在太可恨了,不好好教训下这女人,往后孙家势必会被她搅得天翻地覆,永无宁日。”
越想越气,孙暮雪脸色铁青,恶狠狠的说道。“暮雪,要是不爽尽管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容易生病。”
示意身后的员工将老姚押上车,周承随后说道:“有人证在手怕什么?现在就去找孙一婵把话说清楚,让孙老太太亲眼看看平日她娇惯的孙子孙女是什么样的货色。”
“小承子,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孙家的内部矛盾我就不参与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打电话说一声,先告辞!”
牵扯到孙家内部利益,沈心怡不好出面,打了声招呼开车离开。随即,周承和孙暮雪带着老姚,马不停蹄的往孙家赶。孙家别墅!单手抱着枕头,孙一婵斜靠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撑着脑袋,嘴角挂着阴险的笑容。“婵儿,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你哥失踪了,到处找不到人影,他可是孙家唯一的直系血脉孙子。以后孙家的继承者神秘失踪,你怎么一点不着急?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傻笑。”
满头大汗的孙文勋脚步匆忙的走进别墅,语气中带着不满。“爸,你着什么急?哥那么大的人了,还会真丢了不成?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慵懒的打着哈欠,孙一婵看了眼父亲,神秘兮兮的说道:“有指责我的经历,你还不如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灾难。”
“灾难?你哥失踪了不是孙家最大的灾难?还有什么比这更严重?工厂那点破事用不着我们操心,有孙暮雪撑着怕什么?”
喝了一杯水,孙文勋好奇的问道。“你说得没错,有孙暮雪撑着确实不该我们操心,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孙家出了这么多岔子,孙暮雪就算是铁人也有倒下的时候,怕就怕到时候她将一切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算算时间,孙暮雪应该快到了,孙一婵坐直身子,如临大敌。“婵儿,你别吓我啊,最近这两天孙氏集团全权由孙暮雪负责管理,出了问题凭什么让我们来背黑锅?”
失去了孙氏集团负责人的身份,孙文勋在家族里面的地位一落千丈。之前那些拼命巴结的亲戚,现在看见他不是避开便是冷嘲热讽。弱小的心灵,经不起再一次打击。“爸,孙氏集团现在谁说了算你不知道?孙暮雪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用得着理由?而且我怀疑哥哥的失踪和她有很大的关系,你想想看,孙家唯一有继承资格的男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孙暮雪又是孙氏集团总裁,等到奶奶百年之后,孙家的财产会落在谁的手上?”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孙一婵开始拿孙家继承权说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通往世界之巅的路上注定尸横遍野,一将功成万骨枯,实现野心注定有所牺牲,亲爹也不例外。拉孙文勋下水,完全在孙一婵的计划中。“好狠的贱货,她要想那样做我绝不会答应。”
惊得冷汗直冒,孙文勋恶狠狠的说道。“哎——爸,你又在说胡话了,现在我们在孙家无权无势,哪什么和人家斗?要我看还是保持沉默,逆来顺受,免得多遭罪。”
长叹一声,孙一婵装作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豁出这条老命和那小贱人拼个鱼死网破。”
紧握拳头,孙文勋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无谓生死的气魄。直到现在孙一鸣踪迹全无,杭城大家族中为了争夺财产,时常会爆出父子生死相搏的传闻,更别说堂兄妹。眼神中带着无助的孙一婵说得有理有据,孙文勋潜意识中相信她说的话全是事实。“又在吵什么?”
走下楼的孙老太太盯着两人,不悦的说道:“张口闭口不是生便是死,眼下孙家正是多事之秋,你们不能说点吉利的话题?”
“妈,我发动全部相识的朋友去寻找鸣儿,整个杭城翻了个底朝天,始终未找到她的踪迹,我怀疑是被孙暮雪藏起来或者杀害,往后孙家便无人能和他抢夺财产。”
迎上去,孙文勋信誓旦旦的说道。“胡说,暮雪那孩子生性善良,极重情谊,怎么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孙老太太坚定的说道。“奶奶,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孙暮雪温柔孝顺不是伪装?背地里是人是鬼,谁又知道?”
端起茶杯,孙一婵不忘煽风点火。“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敢在这里挑拨离间?”
怒吼声传来,惊孙一婵浑身一颤,手上的杯子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