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菀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阵柔软当中，手脚也没有冰冷的感觉。
她挣开眼睛，映入眼帘的陈设温暖又熟悉。
这是她自己的房间。
是谁送她回来的？
“小菀，感觉好些了吗？”
耳边传来一个低声的声音，程菀微微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厉之隽。
他手里拿着电子温度计，向来冷静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我没事了。”
程菀感觉声音有些沙哑，她眨了眨眼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厉之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确认她没有发烧之后才松了口气。
“你离开的下午，我也坐上了回国的飞机，抱歉，害怕你担心所以没有跟你说。”
厉之隽坐到床边，神色温柔：“要坐起来吗？”
程菀本来想说她可以自己来，但等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都没有力气。
她脸颊微红，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厉之隽往她的背后放了一个枕头，扶着人起来半坐着。
“我睡了多久？”程菀没注意自己的手机在哪，揉了揉太阳穴问。
“五个小时，现在是中午了。”
厉之隽把手机给她，道：“饿了吗，我叫了人送了吃的过来。”
程菀回国之后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之前受到刺激情绪崩溃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和体力，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饿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菀现在面对厉之隽特别放松，还会不自觉的露出小女儿的姿态。
“好。”厉之隽微微勾起嘴角，出门去哪东西。
程菀看着他离开，从容的打开手机上属于周奕苟的资料。
在经历了早上的事情之后，再看到这样令人憎恶的脸时，她的内心已经掀不起太大的波澜了。
那些阴影和恐惧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怒火和要把人抓住的坚决。
厉之隽很快就端着东西上来了，刚进门程菀就闻到了香味。
她伸长脖子，视线随着他手里的动作来回转动，还偷偷咽了咽口水。
厉之隽被她的小表情可爱到了，一直被乌云蒙蔽的心情也透露出点点阳光。
程菀身上还是没有多少力气，这次轮到厉之隽喂她了。
“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
程菀看着他并不熟练但还算稳健的动作，嘴角上扬着开玩笑。
“不算。”厉之隽认真的否认，学着之前程菀的动作给她喂食。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温馨起来，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映照一室温暖。
等到程菀吃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厉之隽很快收拾了东西回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想问程菀早上的事，但又害怕再一次提起会引发她心里的伤痛。
吃了些东西，程菀也恢复了不少，她看着厉之隽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又感动。
“厉先生，想知道我当年的事吗？”
厉之隽眼中划过一丝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
程菀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随后道：“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可以清醒的面对了。”
看着她确实没有勉强的意思，厉之隽这才点了点头。
在她开口之前，厉之隽牵住了她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给她力量。
因为这个动作，程菀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再一次因为他受到了触动。
“周奕苟是我一定要抓到的人。”
程菀长长的舒了口气，开始讲述她埋在心底十余年的故事。
“我和清清是一起加入组织的，她很照顾我，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她却一直像是大姐姐一样。
我们在跟着组织转移的时候遇到的周奕苟，他的演技很好，很容易就取得了我和清清的信任，让我们没有告诉组织里的前辈就跟着他走了。
直到被关在房间里，看到了那些同样被他哄骗或是拐卖过来的小孩才明白他不是个好人。
他不仅拐卖儿童，还是一个口味很重的恋童癖。
那些孩子除了太脏的，都被他动过，他们身上都是伤口。
我和清清跟着组织学到了一些东西，趁着他去忙别的事情的时候逃了出去。
他很快就发现了我们的动作，拿着麻绳在后面追。”
程菀说的很平静，厉之隽的脸色变得铁青，这样的人不敢在哪，都要受到法律和道德双重责罚！
察觉到他的怒气，程菀眼中划过一丝苦涩，继续道：“我们到底是小孩子，他又正值壮年，我们根本跑不过他。
那个时候，清清把我往前推了一把，让我去找组织的人求助，她留下来周旋。
我用尽全部力气往前跑，再回去的时候，面对的是清清满身是血的尸体。
周奕苟跑了，我找了他很久，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他躲到了厉家。”
程菀将故事说完，心头郁结的阴霾好像消散了不少，她刚抬头，就猛地被厉之隽抱到了怀里，耳边传来他很有安全感的声音。
“小菀，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