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有一瞬寂静。云母面色微变,同云父看向门口来人。云念卿冷声,“殿下已经来了,把你们的诉求讲对人。”
说罢,转身进入屋子。云母有些怵君殇,但对苏丹若的疼爱愧疚高于恐惧,还是出声道,“太子殿下,不知道云念卿同你说了没。”
“就是收平妃这件事……”君殇冷眼淡扫云峰,“孤在集中营似乎说过,卿卿同你们再无关系。”
他语气淡漠,言语间却是不怒自威。明明没有半分怒意,却叫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云峰云母脸色微变。“送云将军云夫人离府。”
几个侍卫进来,驱赶意思明显。云母急声,“太子殿下,若儿很喜欢你。”
“这段时间在屋里郁郁寡欢。”
“要不然让云念卿跟若儿换换,若儿性子温柔更适合做太子妃。”
此话一出,浣溪阁内陷入诡异寂静。进来的侍卫都被这话惊掉了下巴。换换?这将军夫人把太子妃当什么了?集市买菜还能换?云母是高门贵女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嫁给云峰后被宠的更上一层楼。完全是养在温室的花朵,没经历过狂风暴雨。更没体会到,世界的参差,权利的可怖。说出如此一番想当然的话。当时因为云峰求来赐婚圣旨,云念卿就成了太子妃。这次只是换换更加简单。她真的以为,太子娶云念卿是受皇帝胁迫。也把云峰的身份地位看的过高。云母丝毫没感觉到不对劲,继续道,“若儿同殿下,本就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
“若儿若跟云念卿换一下,岂不是美事一桩。”
君殇垂眸理着袖口,不知道听没听旁边说话。许久才道,“原来在云夫人眼里,太子妃是可以随便换的。”
“孤这个太子,是不是也能随便换?”
云峰面色一变,赶紧拉着云母不让说话,“太子殿下恕罪!”
“贱内愚言。”
云母也自知说错话,没再出声。君殇淡淡轻扫,转身走向屋内,“孤以后不想在太子府看到你们。”
“这是最后一次。”
房门打开又关上,云母云峰看着紧闭的门后背爬上一抹凉意。侍卫直言,“云夫人,云将军这边请。”
屋内白榆拿着冰袋给云念卿敷脸,云母那巴掌力度不小,这会儿已经肿起了五指印。君殇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刚来云念卿就走了,以至于刚才没发现脸上的伤痕。“怎么回事!”
他眉眼狠戾横生,白榆心中愤愤,“还不是云夫人!不由分说就打姑娘!”
“为了那个苏丹……”“白榆。”
云念卿冷声制止。白榆话未说完,只能闭嘴。君殇深黑眸子凝视着红肿的五指印,眼底闪烁着暴戾。上前从白榆手中拿过冰袋,给云念卿冰敷。白榆识趣退下,屋内只剩下两人。君殇看着伤痕眼底愠怒更浓,夹杂着心疼怜惜,“好些了吗?”
云念卿抬眸看了一眼又低下,现在不想说话。君殇眼底厉色,怜爱又心疼的搂住云念卿,“怪孤。”
“?”
云念卿看着他。“浣溪阁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什么人都能进。”
瞬间明白君殇要加侍卫的意思,云念卿忙道,“那是我爹娘,我让人带进来的。”
“如此黑白不分之人,不要也罢。”
他紧紧抱着云念卿,好似洗脑催眠般,“卿卿有孤就够了。”
“到底是爹娘……”云念卿声音止住,“罢了。”
“或许,真的有隔阂了吧。”
她顺着君殇的意思说下去,“我还有夫君。”
“对。”
君殇满意松开,“还疼吗?”
“好多了。”
云念卿勾起一抹笑容,牵扯到脸上伤痕疼的赶紧捂脸。“小心别碰着伤口,别笑了。”
给云念卿冰敷完又上了点药,嘱咐了几句才离开。踏出浣溪阁,君殇抬手就一个暗卫翻身而出。“云峰最近挺清闲,给他找点事做,他夫人娘家那边也顺带点。”
“省的一天太过清闲,没事找事。”
君殇前脚离开,白榆立马就进了屋。“姑娘,云夫人这几次的太过分了!”
“也不知苏丹若给云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亲生女儿都打骂。”
云念卿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什么迷魂汤?大概就是,血缘亲情的迷魂汤。现在还不太确定,但八九不离十。她实在想不明白,就算二人真的互换了身体。娘怎么会那么抗拒厌恶?她也不知情。所以,只可能是苏丹若说了些什么……“看看姑娘这脸,心疼死了。”
“小伤。”
云念卿不甚在意,“倒是你那边,注意点千万不可发现。”
“还有……”她压低声音,“他在府里这段时间盯紧点。”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共同的利益。这个血宗主暮,他的亲近之意太明显。世间没有突然的亲密,只有蓄谋已久的接近。她手里或者身上有暮需要的东西,才如此大费周章一退再退都要合谈。“白榆明白。”
“哐哐。”
屋在敲门声响起,白榆连忙去开门。看到外面的红袍身影眸色震惊,一把将人拉进来迅速环视四周,见无人赶紧关门。“你还好吧?”
暮直奔云念卿而去。看着过来的人云念卿面色阴沉,“你过来干什么!”
“跟你说过不许出屋子!”
暮放下一个瓷瓶在桌上,“这个药对你脸上的伤有效。”
云念卿忍着脾气,压抑着爆发的脾气,“你想死你别带上我!”
“本尊就是来送个药。”
云念卿一把将东西扫到地下,瓷瓶“啪”的一声碎的四分五裂。暮站在原地,垂眸看着阵亡的药瓶。“我需要你的药吗?”
她敛眸压下情绪,“这几天下来你的伤差不多没事了。”
“你该走了。”
听君殇的意思打算在浣溪阁加人,暮再不离开风险倍增。见云念卿耐心告罄,暮点头,“多谢这几日时间的照顾。”
“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云念卿冷扫一眼,“希望永远不会有。”
暮黄金面具下的脸笑了笑,“告辞。”
红色身影消失,云念卿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重重落地。总算是把这个随时会炸的东西送走了。*春回大地,草长莺飞云念卿调节了两天,收拾好心情,打算把得到的画纸送到时烬那。将案桌抽屉打开,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云念卿心头一惊,连忙翻找。下一瞬,想起换了地方云念卿长松一口气,前往寝屋走去。就见君殇坐在床榻旁,手里拿着泛黄的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