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众人脸上的嘲笑瞬间僵住,凳面中央一个洞映入所有人眼中,无声而又狠狠的扇着他们巴掌。似在反讽他们,嘲笑没见过世面般。登时,议论纷纷的宴厅外鸦雀无声。都盯着那个孔洞,似惊似恐,是不可置信。即便是真相摆在眼前,结果就在面前,也依旧难以置信!这简直刷新了他们对兵器的认知!就算长鞭、弓箭等武器,能隔空杀人那也有距离限制,还对使用之人有极高的要求。而这武器,射程真能达千米!刚才那般一拿一站,指尖轻轻一动就能于千里以外杀人无形!这简直!匪夷所思!结果摆在眼前,诸人心情各异,时烬病态惨白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眼尾那颗殷红的泪痣因微笑牵动,显得鲜活极了。出于后端的君殇依旧是那面无表情,神色淡淡的模样,只是那双桃花眼一直盯着云念卿手中的狙击枪。“如何?”
云念卿单手拎枪,看着围成一团的人。完事了完全没刚才扣动扳机的势在必得,心里有些发怵起来。不太确定,是不是一定中了。那种脑热褪下,云念卿完全清醒过来。“当真!是神兵啊!”
林老爷惊吼一声,帷帽下的云念卿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刚才那般信誓旦旦,若是没中那可就真的尴尬。“竟真有武器能于千里之外杀人无形,实在是闻所未闻!”
“没听过,不代表世上没有。”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云念卿下意识接话,那群江湖高手没了刚才质疑纷纷称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的的确确是无奇不有。即便是如此铁证如山的情况下,还是有人钻牛角尖,“刚才我分明听到三声响。”
“如今只有一个洞。”
“可是三枪只中了一枪,那这神兵对使用者的门槛未免太高。”
“身为百晓楼圣使三枪才中一枪,常人也用不了。”
云念卿一时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不对!”
一人惊呵出声,“你看这孔洞?”
这声呼唤引来许多人投去目光,“这孔洞怎么有其他摩擦痕迹,虽然很细小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一众人又围了上去,云念卿拎着狙击枪往宴厅走,“是我枪法不精,还被瞧出另有摩擦。”
轰——这句话让一众不解之人如遭雷轰,各个僵在原地被震的外焦里嫩。“什、什么意思啊?”
“三枪都、都……”那人指着孔洞,众人反应过来后脊生寒。千米之外,三枪都精准从一个孔洞穿过!恐怖如斯!“至于,常人用不了?”
云念卿驻足微微偏头,帷帽下响起不紧不慢的声音,“这狙击枪目前只发现一把,常人还真的用不了。”
刹时,刚才说这句话的人面红耳赤。这武器杀伤力如此之强,必定有无数人抢破脑袋,而且只有一把!又不是大街上的白菜人人都能买到!后面一众人跟着进宴厅。云念卿将狙击枪放回箱子里,指尖轻抚枪身,带着浓郁不舍。“林老爷,我去把译文写予你。”
“你过来瞧瞧。”
“好好。”
林老爷拿着原文跟着云念卿往后面走,所有人回到原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台上之人还在跟六色正方体较劲。侧厅云念卿将译文全部写出来递给林老爷。使用方法就在眼前林老爷满脸欢喜接过,云念卿却迟迟未松手。“圣使?”
林老爷不解抬头。“林老爷当真觉着今日邀请众多江湖中人,就不会有人打兵器的主意?”
“诚然,如此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是个不错的选择,就算有人生出给予之心也在斟酌再三。”
“但是,如果是再巨大诱惑下,明面并不能束缚所有人。”
“只看,那东西值不值得为此冒险。”
云念卿捏着的手松开,注视着林老爷,“你觉着,这把狙击枪能不能让外面的一众人冒天下之大不韪?”
林老爷拿着译文的手一抖,面白如纸。她声音缓缓,“古往今来,天下多少杀人夺宝,灭门夺宝之事。”
几番话下来,林老爷整个人抖若筛糠,捏着的图纸缓缓放下。显然也明白,这武器于他不再是至宝,而是索命符。刚开始邀请江湖人就是为了过明面,让所有人不敢生出觊觎心。万万没想到,这兵器如此强悍,可以让那些人完全不顾及道义明面。思虑再三,林老爷躬身作揖,态度恭敬,“还请圣使指教。”
云念卿眼梢上扬,“实不相瞒,我百晓楼对此物也非常感兴趣。”
“林老爷可以考虑将狙击枪卖于百晓楼,价格方面你放心,绝不会小气。”
“另外,百晓楼在一日就会照拂林府一日。”
抛出自己的条件,云念卿等待对方回复。林老爷沉眉似在沉思,如今兵器面世留在林府就是灭门之祸。卖给百晓楼有银子拿,还能得一个庇护。甩掉了烫手山芋还得了一个依仗,这笔买卖能做。“好!”
林老爷当即拍板同意,说完又有些犹豫,“这、就是,圣使说的时楼主可同意?”
云念卿微微一笑,“放心,百晓楼内这点决定我还是能做的。”
“一会儿当着所有人面把狙击枪送到我师兄那,银两你随便提。”
“好。”
见云念卿要走,林老爷急声,“圣使这是?”
“我只是路过此地顺便凑凑热闹,还有事。”
说罢,云念卿消失于侧厅。到了花园云念卿将帷帽扔掉,原路折返。躲在暗处的开阳见人回来急忙现身,“姑娘!”
“嗯。”
云念卿拿出之前取下的红绳银铃脚链系在脚踝上,“君殇问话,就说我一直在如厕,你在外面等着。”
“是。”
系好红绳,云念卿看了看,这东西真是麻烦。若刚才去宴厅忘了摘,这铃铛一响立马暴露身份。回到宴厅,林老爷还没出来,狙击枪还在台上。云念卿捂着腹部走到君殇身旁坐下,有气无力靠着他的胸膛,不等询问委屈道,“夫君,肚子疼~”“怎么了?去那么久?”
“有点腹泻,应该有点受凉。”
君殇握住云念卿冰冷的手,剑眉紧皱,“等这里事情完了,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嗯嗯。”
交谈间,宴厅突然爆开一阵声音,“豁——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