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有发钗,黄玉清也有发钗!?都不是那个女童?君殇眸色骤冷,将桌上跟木盒里的发钗放在一起比对。完全一样,不是仿品。他握住发钗的手指关节泛白,“你可以回去了。”
黄玉清软着腿站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云念卿垂下的秋水眸一片深重,哪里出错了?十年左右买了这个发钗的,还有后脑勺有红痣的。只有这两人。结果这两人都有发钗,那就不是女童?不然就是,那对父子说谎了!“把人带出来。”
君殇声音冷的骇人,片刻两个侍卫拖着老头出来,扔在地上。君殇一脚踩在老头手背,黑眸戾气横生,满目阴鸷,“你敢骗孤。”
“啊——”老头疼的嘶吼,“太子殿下!”
“草民没有骗您啊!”
君殇挪脚蹲下,将发钗放在老头眼前,“这是什么?”
“对,就是这个发钗,当时我们剪了卖掉的就是……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响彻云霄。老头手背插着发钗,鲜血不断从手背流淌在地上,蔓延出一滩血水。“你还敢说没骗。”
磁性声音冷的没有一丝起伏,连那戾气跟煞气都消失殆尽。君殇桃花眼一片沉静,古井无波,看不出来半分动怒的模样。云念卿心头沉了沉,脑海里一片混乱。若老头真没撒谎,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她没有线索,君殇也没有线索就还好。但师兄那边……云念卿退了半步,不小心踢到凳子。细小的声音引得君殇回首,瞧见站在桌边面色不佳的人,君殇深黑瞳仁微动。松开握住发钗的手站起来,“孤……”他刚说一个字,云念卿抢先道,“天色已晚,卿卿就先回了。”
她现在脑子里全是乱的,必须赶紧离开,若是在君殇面色露出异样就麻烦了。不等君殇回应,就迈入夜色。看着步伐极快,消失在黑夜的身影,君殇眼帘微垂,看着溅了几滴血的手。抽出手帕,不紧不慢擦拭血迹,冷血至极,“拖下去。”
小院云念卿待在远离踱步转来转去,到底哪里出问题了?看老头的模样不似说谎。女童被打晕后被老头抢走了百毒解跟发钗,不应该有啊?除非她们未卜先知,又备上了。不过,后脑勺有红痣的只有两个,目标小,追查十几年前的事说不定能查到。君殇那边也是如此想法,派了人查十几年前的事,又派了暗卫跟踪一有情况立马禀报。两个女子那边还没消息,君殇倒是先被弹劾了一翻。说他居心不良,招各家千金甚至还有大臣女眷入府。又说他扣押女眷,私自动刑搜查,猖狂至极。然而这样只言片语根本没有伤君殇分毫,加之他也严惩了那些散播谣言说选侧妃的人。如此强闯搜查大臣内宅,民宅便轻飘飘揭过。连上座皇帝都只是不痛不痒的斥了几句,没有实质性惩罚。大臣们心有不甘,连番上奏,结果弹劾折子却被挨个退回府邸。众人才心惊,太子监国几年,奏折全是他在处理,虽未即位手中却早已有实权。如此,皆是不敢闹腾。君殇桌上弹劾的奏折自此之后,就再未出现。甚至有人怕君殇记恨,专门写了折子大赞特赞,狂拍马屁。看着这些折子,君殇一本一本扔在地上,心情丝毫没有转好,周身萦绕着戾气。“啪!”
扔完最后一本,君殇声音凛冽冰凉,“以后这种折子别送到孤手里。”
“跟踪的人可有查到异样?”
侍卫垂首躬,“并未有异样。”
“十年前的事?”
侍卫一哆嗦,直接跪在地上,“禀殿下,还未。”
“废物。”
“全是废物!”
“哗啦!”
案桌上所有东西被掀在地上,所有侍卫齐齐跪地。君殇一手叉腰,一手点额头,压抑着戾气,“云念卿这几天在干什么?”
“云姑娘这几天要了不少冰食。”
君殇点眉心的手一停,“还贪吃,看来是没吓懵。”
众人跪地垂首,见许久未有动静抬头,一片狼藉的书房里早已经没了君殇身影。诸人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炎热还在持续升温,树荫下不少干蝉。外面却依旧蝉叫不止。没有方向一团乱,云念卿这几日都在小佛堂抄录佛经。案桌旁放着冰镇水果,倒也悠哉。君殇找进来便是如此一幕。见云念卿一身红裙坐在案桌旁,檀香袅袅认真抄录佛经。艳色与肃净的小佛堂碰撞竟诡异的和谐。“簪花小楷写的不错。”
云念卿闻声抬头,似才发现来人一般,惊讶唤道,“太子哥哥。”
“怎么突然想起抄佛经了?”
“嗯……”云念卿沉吟片刻,没有回应。君殇将墨笔抽走放在碧玉笔托上,“胆子那么小,见那么个场面就吓到如此?”
云念卿微微皱眉,被吓到抄录佛经?君殇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不是幼年跟着云峰去了边疆,边疆多战事还如此胆小。”
云念卿仰着头直言,“爹爹才不会让我见血腥场面呢。”
君殇指尖微颤。她又道,“而且,我哪里胆子小了!”
“我胆子才不小!”
“是,你胆子不小,就是躲在佛堂抄佛经。”
“闷了几天,出去走走。”
云念卿眼睛陡然发亮,“太子哥哥你是在邀请我吗?”
“嗯……”君殇拉长语调,云念卿抢答道,“我接受邀请。”
“太子哥哥带我逛太子府呗,那么大我好些地方都没去过。”
“好。”
得到允许云念卿立马起身,“好嘞!”
夕阳西下,两道身影踏着夕阳余光并肩而行。走到花园,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这是……”打扫的人转身,赫然就是被发钗刺穿手背的老头,“太子殿下,太子妃。”
云念卿抬眸看向君殇。这老头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君殇安排在这啥目的?“君哥哥!”
一道低柔的声音响起,君殇快步过去,“若儿,你怎么出来了!”
看着前方二人,停在原地的云念卿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还真是身残志坚啊。她收回视线,余光瞟到旁边老头一脸惊色,颤颤巍巍抬手,“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