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果然是眼光独到,又经过了深思熟虑,提出了一个罗老师绝难拒绝的建议。“对对对……罗老师那个术法好生管用,我等羡慕得紧。”
“貂蝉姐姐说得对,那门仙术正是王仙如今最需要的术法!”
“罗老师,你总是推三阻四,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手段,可以抛下我等,独自试炼晋级?”
“我那术法哪里管用了?我不还是像你们一般死回来的?”
罗老师闻言急忙撇清。“那是因为你形象独特,极易招惹游骑注意,又兼你古道热肠,总爱关照同道,就好比这一次在神界,你若丢开我等自己逃避,又哪里会受我等连累死回来了?”
貂蝉反驳道。“是啊,罗老师,你可是天地君亲师里的师啊,你是咱们大家的老师,只是教一个术法嘛,帮人又是帮己,你就不要再犹豫啦。”
“对啊,罗老师,上回在封神神城,你若不是看我危急,突然现身闯进神殿牺牲了自己,不然的话,靠着你那术法,即便在封神神城,谁又能发现你了?”
“那件事我知道,好像是罗老师有个什么大乘必死的法宝,想用了刺杀封神神主吧?罗老师,你如果真得不想教王仙,给他个护身法宝也好啊。”
……几个仙女连同那冯欢七嘴八舌,纷纷劝说罗老师。“唉,我也就是放不下你们这帮兄弟姊妹啊,见着你们有事,忍不住便要出手,结果倒让那些游骑把我给记住了,说来说去,都是这身臭脾气惹得祸!”
罗老师听得诸位铸炼仙友又打又拉、越说越离谱,终于长叹一声开腔了。“王仙,你确定要学我那遮掩灵力波动的法子?这法子可只有神魔铸炼时才有用,回了仙界便是鸡肋,你确定要学?”
他话里却还是隐隐暗示王尧,这法子学了不值当。王尧在悦来客栈是亲眼看见罗老师与裴将军当面打哈哈的,此刻再听貂蝉介绍,顿时便明白了那术法的可贵之处。正如单将军所说,铸炼者到了化神之后,带有神魔铸炼痕迹的灵力波动就已经无法隐匿。貂蝉和自己一干仙人在屋里关着门聊天,都能被单将军发现了端倪,可那罗老师兀自在店堂招待客人,游骑明明认识他却仍不敢对他轻举妄动,显然罗老师的隐匿功夫是过关的。在神魔两界路子野,本来就是王尧吹牛皮,因此貂蝉算是一针见血,看出了罗老师这隐匿术法正是王尧现阶段最最需要的手段。“是是,我确定,貂蝉姐姐说得对,我也不是神魔两界大能个个都识得,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学了这术法更保险一些。”
王尧连声称是。“你既如此说,那我就教了你吧,此术教授之后,那十四个问题……”听得王尧确定,罗老师也知道在这等情势之下,自己绝难推脱,当即口气一变,开始换上了公事公办的口吻。“哎呀,我们都是兄弟姊妹,教一个不值钱的仙术哪里还有那么许多讲究?什么十四个问题?我早都忘了,你计较那些做什么?只管教来便是。”
王尧当即笑道。听了王尧的话,罗老师好险一口鲜血喷将出去,这王尧左一个廉价仙术,右一个不值钱仙术,当真将他憋得好生难受,需知道,他自决定参加神魔铸炼,事先可是做了不少功课。这隐匿灵力波动的术法虽然不是什么高品级仙术,却的的确确最是适合神魔铸炼所用,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德,而且还是没有任何折扣,从基础术法司买来的,比他那看家仙术还要昂贵得多。“王仙,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术法各有玄机,哪里能凭贵贱定高低?你若是嫌弃我这术法不值钱,你也可以不学嘛。”
罗老师当即不快地道。“是小仙不对,以价论物,倒是落了下乘,小仙这里向您道个歉,罗老师你放心,学了这个术法,你欠我那十四个问题,就此一笔勾销。”
王尧着急学习术法,又知道那十四个问题留着用处也不大,就干脆打消了罗老师的顾虑。“那……你来我的铸炼空间,我这就传授与你。”
罗老师听王尧没再和自己争执,也是索性下了决心,便招呼王尧去他那里传法。“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你就这么教授便是,这神魔空间里道路诡异得紧,王仙可未必能摸到你那里去。”
却不料王尧这里还没动身,冯欢竟抢过了话头,他居然想让罗老师当众教学,上大课。“冯仙,你这就不对了,需知道,法不可轻传……”罗老师一听就炸了,从来就没听说过传法还可以这么胡来的?他又不是什么宗主、长老,这几个仙人也不是他的晚辈、弟子,哪里有开大课传法的道理?“冯仙这法子我看行!罗老师,你总说咱们都是兄弟姊妹,你教我术法,你冯兄弟,你小李、小王、小貂姊妹在一边听听,有什么打紧?还是说你前面说的话都是口是心非?”
王尧也来了精神头,他原本心里对罗老师就有些不快,因此上只要看到有谁为难姓罗的,那定然是要支持的。“王仙,你若执意不来我这里,可就别怪我食言了。”
罗老师却是寸步不让,说笑呢,他花了大把功德买来的术法,怎么可能就这么公开了去?这帮家伙凭什么嘛?他们自己怎么不去买?罗老师是老派的仙人,平常插科打诨自是可以嘴花花、无所顾忌,但真正到了这等利益交关的时候,他却是绝对不会退让半步。“唉,罗老师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得好好批评批评你,你这术法既然能够便利铸炼者生存,就该与同为铸炼者的兄弟姊妹们一起分享嘛,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我虽然能够到时间通知大家出去,可大家出去了,还不同样面临着生存问题?倘若冯仙,或是师师姐姐、昭君姐姐、貂蝉姐姐因为没掌握这个术法,在完成任务之前又死回来了,你于心何忍!”
“你难道就不会内疚?不会惭愧?你若执意不愿与大家分享,那术法我也不想学了,不然的话,到时候我活下来完成了任务,可没脸去见这些兄弟姊妹,你不答应,我可就铸造去了啊!”
王尧数落着罗老师,心下暗爽。“姓罗的,你听听,人什么境界,你什么觉悟?你特么怎么当的老师?”
有了王尧大力支持,冯欢立刻质问罗老师。“冯仙,你莫指责罗仙,人家估计是有其他手段通过铸炼,将来成就大乘,我等还得仰仗他的照拂呢,切莫得罪了他才好。”
王昭君在一边不阴不阳地道。“王仙,你千万莫要着急铸造,以我之见,你还是去学了那术法为好,我等倘若真到时候阴差阳错死了,只会怪自己运气不济、学艺不精,绝对不会责怪你的。”
李师师却是从大局出发,劝说王尧委曲求全。“罗老师,你若真有办法独自通过神魔铸炼,那你不教也罢,不然的话,我劝你还是把那术法传给大家,你说需要多少功德,我们大家将来回去天庭,再慢慢凑了还你便是。”
“毕竟大家都是仙口群的同道,闹掰了也不好看。你们说咋样?这术法毕竟也不是罗老师平白得来的,只要他开价公平,咱们以后有了积蓄,再慢慢还了给他,倒也不能让他吃亏了。”
貂蝉却是出来打圆场了。听了貂蝉的话,冯欢几个哪怕内心依旧有些怨怼,表面上也还是纷纷表示了同意,实在是罗老师这法子对大家都太有用,花费些代价也的确是值得。“我这术法叫做瞒天过海术,当初是在基础术法司买来的,花了我十二万功德,大家回去后自可以去术法司查价目表,而且这种偏门术法,学院也不会给优惠,所以一点折扣也没有。”
罗老师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唔,十二万功德倒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这样吧,王仙有十四个问题,又要帮我们完成任务,所以这十二万功德王仙不用承担,我与冯仙、师师、昭君,每人欠你三万功德,你看如何?”
貂蝉问道。貂蝉话说完等了等,见罗老师没做声,便又接着说了下去。“大家既是一起铸炼,相互之间又还算是好友,我们自不应该让罗老师亏本,但罗老师也得为我们想想,我们哪一个罗老师是不了解的?三万功德对我们任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所以我们只能保证不让罗老师你受损失,却也没办法让你再赚上一笔,这一点还请罗老师体谅,若是因为这个,罗老师就不愿让步,那就只能大家各自完成各自的任务了。”
“各位也说说看,别叫我一个就把大家的主都给做了。”
貂蝉道。“貂蝉姐姐说得对,三万功德以我当前境界,攒起来大约需要五年时间,所以我出去后,保证五年内把这些功德全数付给罗老师。”
李师师第一个响应。冯欢、王昭君也接着表态支持貂蝉的意见,但罗老师却始终没有发话,大家七七八八议论了一阵,铸炼空间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那个……罗老师,你能不能叫两嗓子,让我确定一下你的空间位置?”
王尧等了等,见罗老师那里一直没有动静传来,便站起身,打算自己找台阶去下了。他当然要学那隐匿全身灵力波动的术法,之所以之前逼着罗老师一定要教给大家伙,无非是想拿捏一下姓罗的而已,12万功德的术法,王尧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了大家就放弃了。“王仙不算,每人三万五。”
罗老师突然闷闷地开了腔。他也是左思右想,不得已之下与大家又来讨价还价了。帐其实很清楚,如果只教王尧一个,他绝对是亏得内裤都剩不下,但他还根本没办法和王尧提钱的事情,毕竟他欠着王尧14个问题是事实,又兼他也需要王尧为自己完成试炼任务出力。所以冯欢让他上大课,特别是后来貂蝉的提议,其实倒为他提供了一条补偿损失的路子,但是若按貂蝉所说,每人3万功德,罗老师无非也就是保了个本,这代价依然还是无法让他满意的。可如果他狮子大开口,这几位也不是那些拿一个亿当小目标的款爷富豪,一拍两散的可能性极大,到那时不仅得罪了同道,王尧倘若又后悔了,坚持要学,罗老师那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所以他闷在那里一直纠结的,倒并不是教不教的问题,而是在考虑把自己这术法涨到什么价位,既能让自己赚上一笔,又可以让大家勉强接受,不至于闹翻脸,叫他颗粒无收。正在反复权衡之间,王尧这边一开腔,罗老师旋即一个激灵,便张口将一直萦绕在自己脑海中的价码开了出去。一个仙5千功德,四个仙他也能拿到2万功德了,虽然不算多,但正像他自己所说,这术法离了神魔铸炼,就特么一钱不值了,现在不仅能回本,还能多赚个2万功德,已经勉强可以接受。至于貂蝉他们,虽然5千功德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与他们已经同意拿出的3万功德相比,增加的其实不多,还是有很大可能会接受的。经过一番简短的抱怨,几位仙人最终果然还是同意了罗老师的开价,无他,罗老师之前亲自做的广告太出色了。其实如貂蝉一班早早就在进行神魔铸炼准备的仙人,对基础术法司售卖的这门瞒天过海术,大多还是有所了解的。真正让他们没有如罗老师一样入手的原因无非是两个,一个是仙术的效果不明确,另一个是价码不低,十二万功德说多不多,说少可也着实不少了,他们差不多得花十多年的时间才能挣得下来。所以对于凡事精打细算的仙人来说,花那么大一笔开支,买一个效果尚不明确的仙术,显然是不明智的。